在触碰一个人的脸颊。
想念蚀骨,谢蕴突然有些后悔,为何自己要送她回西山村,不然他还可以多看着她一段时日。
“阿娴,你说得对,我会打赢这场战事。只有如此……我才有资格做到你口中的不可能。”
一日后,依照双方约定,谢蕴率军渡江。
张入山和郑起等人又被派到山上,默默地解下了挂上去的旗帜,此时,他们站在高处,反而是将局势看的更清楚的人。
氐人后退,前锋由谢咎率领,列阵分作三股渡江。一前一后黑云散了又覆来,带来的威压是沉甸甸的。
“阿山,氐人违背了约定,想埋伏渡江的人!”郑起瞧见一处的变化,愕然失声,面部的肌肉颤抖不止。
他开口大喊,张入山依旧很镇定,“起,放宽心,都督和公乘先生一定早就想到了。”
“可是…”郑起的声音也在颤抖,他一句话未说完便发现又有小股的黑云从后方穿插进了代表着氐人的大片潮水中,“那是北府军的旗帜。”
他喃喃说着,蓦地,连绵不绝的笑声和鼓声响起,其中的兴奋震天撼地。
“异族在往后退,他们的主帅已经被杀了!”
“乘胜追击,杀了他们!”
“杀光异族!”
三十万的大军,其中除了氐人还有其他外族,命令根本不可能彻底传达开来,大部分人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当氐人不停地往后退的那刻,军心就乱了。
兴奋的笑声和鼓声从明显是周人面孔的一方传出,他们看上去又非是精锐,有老有弱,甚至还有伤兵残兵。
这说明什么?前方败地一塌涂地,周人的主帅胜券在握,才敢派出一群老弱病残来应战。
至此,氐人后方大溃,逃跑者甚多。
而氐人的前方面对的是北府军的主力,他们一边高喊着氐人中计了,一边士气高昂地渡过淮水,很快厮杀声响起。
郑起目瞪口呆地看着象征鲜血的红色在两方的碰撞中出现,只是一瞬,张入山猛地拉了他一下。
他登时回神,高举起手中的旗帜,和身旁的其他人一齐作出冲锋的声音。
这时,整座山峰都因为他们的声响而震动。而不远处,赫然又扬起了风沙与马蹄声,一支上万的军队迅速补充进渡江的队伍中。
伏兵之外还有援兵!
“果真中计了!”氐人的主帅站在高高的城楼上,满脸灰败,他只来得及说出一句话,便被一支泛着冷光的长箭射穿了喉咙。
……他死了,连带着失去了士气的十万氐人被杀,二十万人四处溃逃。
谢蕴走上那座城楼,用佩剑挑起这个异族人的尸体,随后砍下了他的头颅,命人和氐人的尸身一同焚烧掩埋。
火势冲天,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似乎顺着风,顺着水,也飘向了远方,无声地告诉土地上的人。
氐人大败,一如四年前。
火光映照着谢蕴轮廓分明的侧脸,他慢慢地勾起了唇,像是在笑,可看起来又不是那么高兴。
虞将军朝他走过去,心中满是敬畏,以不足五万人的兵马将三十万的大军击溃,古往今来,能够做到的只有一人!
“都督,此战过后,氐人必不敢再犯!”虞将军很激动,他们不仅守卫了王朝与国土,还避免了数十年来汉人如猪狗的惨状发生。
这是一场正统之战,意味着文明的延续。
谢蕴听到了他的声音,撩了下眼皮,静静看过来,看向虞将军的左右和后方,眼眸漆黑,可其中又翻滚着灼热的火。
只有虞陵和他的随从,没有她。
没有那个他期待已久的农女。
火光骤然暗下,血红色的落日洒下余晖,谢蕴的眼珠动了动,所有外露的情绪收敛,别无他法,他只能继续赌下去。
“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二十万异族,必须清理干净。”
他的神色很是漠然,无机质的冷意笼罩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