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用,至今还没在人前露头?世上竟有这种巧合?
可听说皇帝在关雎宫,心思就又活络了起来。杨氏怀着孕又受了伤,自是不可能侍寝的,她这个时候去,没准探望过后,就能顺理成章地跟着圣驾一块儿走。
因此,赵美人见到青簪这时候在关雎宫外出现,总觉得她和自己打的是同样的主意,否则何必留到这个时候?
不过,也很有可能是因为她放出去的蛇当真伤到了人,且伤的妃子竟还身怀皇嗣。皇嗣是何等的金尊玉贵,说不定是因此被罚跪到现在。
赵美人从青簪身边慢摇摇经过,又冷笑着和婢女说话:“盈美人救过杨美人一次,又害了杨美人一次,真是巧了。你说,难不成是她施了恩没落到好处,便又想收回去?”
谁都听得出她是故意说给青簪听的。
这会儿是豆蔻跟着青簪来的关雎宫,豆蔻却不是个吃素的,闻言当即走到赵美人面前,对赵美人行了个礼:“美人见了我家主子,怎么也不来行礼问安,反倒言语冲撞。”
“你算什么个玩意儿?”赵美人一把拨开她,却并不急着走,回身对青簪道:“盈美人平日就是这么教导下人的,怎么,比我多了个封号,还真当自己爬在我头上了?”
如此还不足解气,她愈说愈凶:“虽说如今大家都是美人,但保不齐明日我便是贵人了,谁同谁行礼还不一定呢。盈美人就不一样了,险些戕害了皇嗣,陛下竟也不褫夺了你的位份,还不苟且一日是一日?”
今日赵美人一听说湖莹阁有喜,就把那递送消息的太监骂了个狗血淋头,以至于竟没人敢凑到她跟前告诉她,杨嫔和盈贵人都得到了晋升的事,唯恐雪上加霜,会殃及自个儿。
见青簪不说话,赵美人就更为得意起来,慢捋着金丝艳耀的袖子:“盈美人还不知道吧,这次西南旱情,我家又捐了不少银子。你说,咱们俩,到底谁会当上贵人呢?”
比起此时的口舌之快,青簪更在意的却是惠妃能不能查到赵美人头上。也许私心里,她还是更希望惠妃能够查出幕后黑手的,不仅仅为了真相和公道,也因为惠妃屡次释放的善意。
况且惠妃若能够继续管事,不要让宫权回到皇后手中,对她也没有坏处。
但眼下,咬伤杨嫔的这条泥蛇的加入,却无疑给此事添了不少乱头。
也许打草惊蛇,反而能让此事查的顺利一些。青簪便笑着道:“陛下洞察一切,绝不会姑息奸徒。诚如美人所说,真正纵蛇害人的人,从今往后,还是有一日快活,便享一日吧。”
“盈美人这话是何意?”赵美人登时心口笃笃直跳,只觉她意有所指,竟好像知道什么一般。
青簪微笑摇头:“我没有什么意思,说者无意,听者何必多思?只是美人的称呼,似乎喊错了。”
赵美人被这副从容含笑的样子勾起了火气:“我喊错什么了?”
豆蔻挺身上前:“美人糊涂了不成,我家主子因为护嗣有功,已经晋了位份了,如今,您该唤主子一声,盈贵人!”
头一瞬间,赵美人竟还以为是这对刁奴恶主扯出来的可笑诓言。可转念一想,定不会有人做得出这样不着调的事。
她只觉忽然满心错乱,怎么都不敢相信,一夕之间,事态就演变成了这样。
纵蛇伤人,位份竟然不升反降,陛下的心怕不是都偏到海里去了?
豆蔻见人神色和打翻的丹青墨料似的精彩,只觉一阵解气,便将剩勇追穷寇,继续又道:“现下美人既然知道你面前是盈贵人了,是不是该给我家主子行礼才是。”
赵美人抬头奴目而视,她几时受过此辱,已是恨火穿肠,五内气焚,扬起手道:“你这个奴才,找打不成?”
青簪忙温声把豆蔻叫到身后,若是赵氏真的气急昏头,动了手,打了个宫婢,那还算是小事,若是一个美人打了贵人,却不是小事了。
赵美人此时手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恨不得什么都不再管,与人拼个鱼死网破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