杈末端尖锐,意外触碰甚至会产生痛感。
“丹枫很漂亮,喜欢。”
那平淡的、不带丝毫情绪的声音在记忆深处不断回响,一遍一遍。
是它,那个脱胎于倏忽骨血的丰饶孽物。
丹枫的心脏激烈地跳动,他松开掌心,手中把玩的石子已成齑粉。
绝对是它。
——
“将军,要不我把这间病房留给你,我去隔壁?”
连续三天早晨起床见到景元,郁沐对面前的珍馐美馔已经完全失去了胃口。
景元为什么,这么闲?
他咬着筷子尖,郁闷至极,偏生身旁的景元浑然不觉。
“何出此言?”景元甚至反问。
“这风水不适合我。”
“郁卿在这里住的不舒服?”
景元放下筷子,晨光落在银铠上,依稀可见其上斑驳细纹。
“整天除了读书就是看报,连楼下花园都没去过,您说舒不舒服?”郁沐直白道:“将军这是让我养病,还是变相监/禁?”
“郁卿言重了,只是最近外面风波不断,你抱病未愈,不宜走动。”
景元给出了合理的解释。
景元这话倒不是骗人。
医院坐落于长乐天外围,与郁沐家恰好是相反方向,与神策府遥遥相望。
作为仙舟权威的大型医院,占地面积极广,有三个相通的院区,郁沐所在的特诊住院部位于最里侧,环境清幽,人流较少,适于休养。
近几天,仙舟的局势又翻了新,即使是每天只靠新闻报纸打发时间的郁沐,也能在民间小报中探听到不少信息。
比如三天前神策府夜半被流星砸中、流云渡紧急戒严、持明族工匠集体休假。
比如在街头巷尾骚扰居民乱发小广告的自称某秘传人士,最近都销声匿迹了。
民间舆情不断,流言蜚语甚多,公文堆满桌案,本该坐镇神策府的景元却雷打不动地跑他这里吃早饭。
实在荒唐。
“将军,十王司已经证明了我身份无异,我应当拥有自由活动的权利。”郁沐的语气稍重,态度严肃而诚恳。
景元靠在椅子上,脊背挺直,金眸垂敛,似在思索,不久,他从容道:
“郁卿,我记得,你曾在倏忽之战中担任过军医。”
郁沐确信自己在丹鼎司的档案上写得很清楚,并经过地衡司的核查,准确无误:“是,将军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在哪片战场?”景元流露出温和的好奇心。
“工造司南部,从事急救工作,偶尔负责在歇战时运送伤员。”
“你见过丰饶民吧?”景元又道。
郁沐无奈地耸肩:“将军,仙舟战争连绵,没有哪个长生种没见过丰饶民。”
“丰饶民形态万千,种族各异,仙舟巡猎追迹千载,难免有所疏漏……即便联盟付出不计其数的牺牲,才最终将重犯倏忽关押,也无法得知幽囚狱监牢最底的囚锁匣中,封印的是不是他。”
“这样说虽然有耸人听闻的嫌疑,但若是,有什么东西在仙舟疏忽之际借丰饶令使的胎骨再化重生,掌权者却不得而知,这艘仙舟,又能行至何时?”
“或许,罗浮会在某个平凡的日子里猝然倾覆,如仙舟苍城那般……”
景元语速放缓,璀璨金眸犀利,话音如有千钧,沉甸甸的,压得人透不过气。
“郁沐,你觉得呢?”
室内一片死寂。
屋外阳光轻柔,照亮病房内漂浮的细小尘埃,铺洒在郁沐发间,细微地闪烁着。
病号服洁白,衬得郁沐整个人松弛又惬意,浅褐色的眸子里没有半分情绪。
他一如既往的平静,淡漠,事不关己。
“这不是我一个平民该考虑的问题,将军。”
郁沐直视着景元的眼睛,迎上对方充满压迫感的目光:
“这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