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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轻轻压在珍珠质地的晶壳上, 若隐若现。

丹枫抚摸着半透明的晶壳,动作轻柔,生怕给对方带去分毫损伤。

这是一枚即将蜕生的持明卵。

古海波涛声摇晃,流水般的欢欣和遗憾从指尖传来,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抱歉。”

丹枫声音低沉, 垂眸,将额头轻轻贴在卵壳上,长发随波涛浮动, 片刻后, 一阵喧闹打断了他的哀悼。

“得快点把这墙垣修好, 再过一会仙舟那群人要来了。”

“北部的回廊拼不回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先放着,赶紧把门口的碎石运走, 还有东边的刀痕,找人补一补……”

丹枫躲进持明卵群,藏身于宽阔的莲花叶片后,仔细聆听。

是一队路过的持明工匠,忧心忡忡地交头接耳。

“你说,这事儿到底怎么回事,禁地怎么会突然塌了呢?”

“还惊动了仙舟那边,要派人来查呢。”

“荒谬,我持明族禁地怎能允许仙舟人踏足?”

“龙师今早就去了神策府,这会还没回来,估计是发生大事了……”

“先是龙尊失踪,后是禁地坍塌,没准,改天这建木就活了呢?”

“瞎说什么呢你……”

禁地,坍塌?

丹枫面色凝重。

虽说龙师素来短视,昏聩无用,但再怎么无能,也不致连禁地都保不住。

他潜入水下,乘着海流,利用妙法悄然打开禁制,上浮,刚一抬头便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许久不见,家里的禁地是被炮轰了吗?

原本庄严的祭坛满是断壁残垣,外围砖石林立,地面遍布浅壑。

高处的围柱被整齐削断,到处都是锋利的刀痕。

丹枫避开人群,潜入偏僻角落,抚摸石柱上的痕迹。

禁地的砖石是受持明秘法保护的,力度不够的雕凿难以在其上留下刻痕。

可这些刀痕方向凌乱,深度不一,线条笔直,并不是刻意为之。

反倒像被大范围的挥砍波及所致。

有人曾在禁地上空战斗。

丹枫靠在石柱的阴影中,捻着手中的石块,分析目前的线索。

龙师去了神策府,是仙舟对禁地一事兴师问罪?

可,为什么。

仙舟表面上不是一向秉持不过度干预持明内务的原则吗?

难道说。

“景元得到了某些与持明有关的确凿证据。”丹枫思来想去,只有这一种可能。

他了解景元,对方深谋远虑、心思细腻,有运筹帷幄的将才之能,就任神策将军虽与他的志向不符,但眼下仙舟能斡旋各方、稳住局势的,恐怕只有景元了。

要去神策府。

丹枫在几秒内下了决断。

龙师无用,无法倚仗,他虽铸成大错,愧对龙尊职责,却不能抛下此事不管。

万载岁业的负累已形成枷锁,捆束在这颗龙心上,无法挣脱。

他走出阴影,跨过一截断石,忽地一顿。

一道奇异的勒痕吸引了他的注意。

厚重灰败的巨石表面,蜿蜒着几道交叉的痕迹,像是某种绳索,亦或是藤蔓,轻易割穿了坚固的石体,留下一条粗细不一的沟壑。

他俯身,沿着石柱表面的凹痕内部摸索。

并不平滑,部分位置有缠绞时的螺旋纹路,弧度残留明显的断层感,少部分则是被什么东西粗暴地嵌入、撑开、产生大片龟裂。

像是海类生物的触手,或者,植物的枝条。

……

枝条?

丹枫一怔,记忆中的阴云卷覆而来。

他似乎又回到了那片旷古哀绝的战场,孽物的阴影浓重、低沉,碾压着他的呼吸。

孽物半跪在地。

它的树枝长角嶙峋、粗壮,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