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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内。

白丝垂帘飘逸在大殿中,交错拦去许多天光,大殿深处是一张茶几,几上摆了一方棋盘,棋盘后是位软翠色衣衫的女人,披发在背,气质温婉。

她的指尖白得近乎通透,正执墨子沉吟,落下一子。

若有人正对上她脸,就会发现。

那张带了几分病气的苍白脸上,赫然有一条白娟覆在眸前,遮去了她一双眼。

是个盲女。

大殿外有女声传话,“尊上,那位求见。”

女人正下棋的手一顿,淡淡回声,语调轻弱,

“请她进来。”

季平安一瞬想的是不可能,但她没旁的法子,只能寄希望于沈之虞身上,不信也得信。

画本一事远不如修炼重要,被她果断搁置,银发姑娘逼迫自己放下芥蒂,切切问,“是何法子?”

“嗯……你过来。”沈之虞凤眸带笑,显然很满意她这般求知若渴的姿态,抬手朝她勾了勾指尖。

窗前矮榻上,轻衫女人背光,周身盈一层光晕,愈发柔和,身姿躺得随意,又笑得柔媚,眼下那颗小小红痣随她眼尾稍动,徒给她面容多添了几分昳丽。

季平安慢慢地,察觉到好像有些不对劲。

但此时她已经凑到床边,只得顺女人的手倾下身子去听,心头乱麻,还带着点遗留之痛。

鼻翼间浮动檀香与细微皂荚味让季平安忍不住将吐息放轻又放轻,几近到了屏息的地步。

有点嘈杂,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声愈发明显。

只一瞬,季平安反应过来,羞意转成恼意,“您要说什么,不会又在唬我吧?”

沈之虞轻笑一声,调儿低柔,似诱哄,“怎么会,为师真的给你编了一个好功法……”

季平安脖颈忽一重,妖冶美人已两手勾住她,额头与她相贴,“此法徒儿是第一个尝试的,”

两人如今挨得极近,衣物交叠在一处,季平安血眸稍缩,掌心按在榻上稳住自己,心跳只这一瞬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师尊的温度轻轻包容了她,吐息扑洒过来,呵气如兰,像朝眠峰上缠绵的晚风,总爱勾人脸面。

贴得有点太近了,季平安思绪凝滞,只能模糊瞧见师尊微红的唇色,看着……似乎很好亲?

女人似能察觉她的想法一般,抬手当真抚上了她的脸,季平安痒得一激灵,识海中忽涌入一大片画面与咒语。

那些个画面里的动作大多是两人相交,痴痴缠缠,犹如情人般亲密无间的姿态。

比那画本更惹人羞愤。

季平安闭眼深深颤息,“你可曾真正在意过我的想法?”

“师尊。”她睁眼,血眸略带嘲意。

沉沉望进沈之虞眼底。

季平安在房间里把官服和里边的内衬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才凭着自己的感觉穿到了身上。

沈之虞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后,才道:“腰带系反了,银钑花在外面。”

季平安低头看过去,也看到了系腰处,银刻出来的白鹇图案被她翻到了里面,贴着浅青色的官服。

只是个腰带,她也没有再回一趟房间。

不用猜她就能知道,估计是执金吾和户部的人看不上她,懒得过来打交道,索性让关舫自己应付了。

还有遮阳帐下面的东西,也是没把她看在眼里。

只是个平民驸马而已,但关舫却莫名地感受到一股气势,像是七公主来了一样。

他想敷衍的话到嘴边变了一个意思:“我这就让人把他们叫回来。”

季平安嗯了声,“不着急,让他们先忙,之后再见面也可以。”

关舫还没有松一口气,就又听到季平安漫不经心地道:“不过下次见面,各位大人也记得把去年和今年夏苗的路线、参与官员、守卫安排、猎物情况和账本准备好,可有问题?”

关舫:“……”

问题大了!

他本来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