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来。
“去筑星台护着殿下。”
薛执瞄了一眼在一旁看着自家公子的云三。
“……是。”-
第二日,皇帝没再上朝。
一切国事都直接递给了内阁,只要盖了兵部尚书兼首辅的官印,便算是议过了。
天子寝宫只有太医、术士和后宫嫔妃时常往来。
东宫因太子殿下去了筑星台,也变得格外冷清。
沈持意自然不可能真的为沈骓做什么祷告上天之事,日日到筑星台高处做做样子。
他和江元珩的关系多半被那还未现身的背后之人知晓,自囚牛之卦一事后,他便干脆和江元珩断了联系,以绝对方拿禁军做文章之心。
朝堂之上的消息都经由楼轻霜派来的薛执传递给乌陵,再由乌陵传递给他。
他和楼轻霜连日未见,只在用于写密信的信笺之上纸短情长。
楼大人每回送来的密信都洋洋洒洒写满整张纸,字字句句都像是用尽了所有文采斟酌而落。
太子殿下却仗着楼大人早已看得懂自己那现代写法,想到什么便胡乱写什么。
他便是这样看似为皇帝抄写祝祷之词,实则在筑星台上胡乱涂画。
看似长住此处不理政事,实则朝局了然于心,悄然往北戍府兵那送了两轮密信。
又是一日。
沈持意低头览着低处层层宫墙,骥都之外大好河山,时而想起自己一年前还在北地的苍都,现在却在这深宫至高之处瞭望帝都秋景,实在恍惚可叹。
他听见清亮啼鸣,举目一望,正见候鸟南飞。
宫人们扫走每日每夜落下的枯枝枯叶,哪怕是长青的树上都瞧不见多少鸟雀。
绑着暗语的信鸽逆着候鸟翱翔的方向,直入骥都,飞入楼府小院。
奉砚摘下信鸽脚下的纸卷,摊开一看,神色愈发凝重,赶忙放下信鸽,拿着密信进入书房-
眨眼到了八月十四的黄昏。
中秋前夜。
太子殿下仍然坐在高台最顶端,百无聊赖地随意摆弄着书墨。
余光之中,他瞥见下方宫道上,宫人抬着步辇往天子寝殿而去。
步辇后跟着好些穿着长袍的术士,辇上唯一坐着的人戴着帷帽,看不见面容,正是皇帝最信的方士。
他毫无意外之色,眸光一转,看向天子寝宫的方向。
那里被禁军层层环绕,暗卫藏于殿外暗处,谁人来了都要经过禁军搜身,戒备森严至极。
过了守门的禁军,方能入得门内,得见天子。
寝殿内青烟袅袅。
香炉摆在皇帝卧着的软榻旁,冒出同寻常的香味道颇为不同的烟,炉壁上镌刻着好些晦涩难懂的符文。
那是许久以前方士为皇帝所铸的炉子,专门用来烧一些所谓延年益寿的香料。
楼轻霜与皇帝隔着青烟与垂纱,站在殿中。
他手里拿着几封比较重要的奏折,正在同宣庆帝述职。
还未说完。
太监在外喊道:“陛下,大师到了。”
皇帝咳了几声,哑着嗓音道:“请大师先进来。”
楼轻霜听懂了圣令:“臣在殿外,候陛下传召。”
他转身,缓步走出殿门时,正好门口守着的禁军在搜那方士的身,检查兵刃。
搜完身,禁军要去搜方士带来的其余术士,那人却说:“他们不进去,只是跟着我来此,以防陛下卜卦问道之时需要人手。”
禁军于是重新回到殿门两侧。
楼轻霜站在殿外,神色平静,好似对里头即将发生的一切毫无兴趣。
方士在殿内行礼:“参见陛下。”
皇帝咳了好一会,扔开带血的锦帕,说:“朕近日来,身体愈发不好,太医院开的药一点用处都没有。大师算卦向来准,连国朝大事都算无遗漏……”
他招手让方士过来,“来替朕算一算,这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