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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让人能抓着把柄的举动,这才把他和楼轻霜都喊来,暗中提醒一二。

沈持意笑道:“母后宽心。”

他并不担忧这一点。

他现在最担忧的,是那已经掌握着淮东骑兵的人。

上回楼轻霜和他说,最有可能的是枭王。

枭王正是楼皇后唯一的皇子。

楼轻霜和枭王的关系,用势如水火来说都算保守。可枭王被废幽禁之后,皇后依然对楼轻霜毫无芥蒂,甚至如今还隐约在为楼轻霜铺路。

楼轻霜少时本该圆满欢乐,中元那夜所说的话,却含着既不喜欢皇宫也不喜欢楼府的意思……

这人瞒着他的事,是不是和枭王有关?

“太子?”皇后突然又问他,“可是又有什么忧虑?”

沈持意恍然回神,才发现自己不自觉皱了眉。

楼轻霜温声道:“姑姑,多事之秋,殿下忧心之事甚多,不如我陪殿下散散心说说话吧。”

“朝政之事,轻霜比我明白。中秋在即,后宫也忙,我不打扰你们二人。”

皇后起身,在宫人簇拥下徐徐远走。

身旁都没人了,楼大人还在那装模作样地恭敬道:“殿下还未逛过舟湖,臣来为殿下引路。”

初秋的林荫还留着晚夏的树影,骥都的萧瑟来得慢上一些,舟湖小径仍是一片绿意盎然。

轻风吹出水波,奏出一曲无声的平静。

楼轻霜骤然道:“陛下建舟湖,不是因为有多爱姑姑。”

沈持意一惊:“你怎么知道我在想这个?”

楼轻霜没有回头,缓步在前走着。

“很多人都想过这个问题,只不过臣无法对每个人都这么说。”

可是如今,终于有那么一个人,哪怕他依然不敢对着这个人撕下面具,这个人却能够听他说出一些矫饰过的真话。

“对陛下而言,姑姑更像是他当年成功登基的战利品,象征着他将曾经不可得之物抓在手中的‘辉煌’,其他人死了,可是这个战利品活着,活在对他的皇位没有影响的后宫里,他便能一直得意。”

“陛下喜欢姑姑,这一点毋庸置疑。但这个喜欢并不会超越一切。不会超越帝位,不会超越他曾经是不受重视的皇子的事实,不会超越……”

楼轻霜嗓音一顿。

“……他对顾名锋赫赫战功的在意。”

沈持意默默在身后听着。

“为姑姑建舟湖,是建给陛下自己看的。给姑姑皇后之位,是拉拢楼家主家的一步棋。而这一步棋若是行差踏错,陛下便是最先翻脸不认人的那一个。”

楼轻霜回过头来。

他看着站在树荫下的青年。看着那双浸泡在斑驳树影里的清澈双眸。

情爱与亲族在深宫之中从来只是帝位的陪衬,他见过的帝王与储君无一免俗。这才是合乎常理的,翻尽史书,尽是证言。

可沈持意是个意外。

意外到他居然有朝一日能够坚信,哪怕小殿下日后登临高位俯瞰众生,也必然还会是眼前的这个小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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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的举世无双。

他不可自控地起了龌龊肮脏的心思,宁愿这双眼睛没有那么干净,不至于明亮到所有人都看得见其中的美好。

他恨这样的独一无二。更爱这样的独一无二。

楼轻霜悯然一哂。

他伸手,一点一点地抚平了沈持意的眉心。

“殿下不必多思,姑姑在宫中这么多年,早有她的生存之道。”

“臣支走姑姑,是想趁机和殿下说说御史台。”

沈持意缓缓眨眼。

“大人是想和我提——高昶之?”

“殿下先前画的那些戏文故事,臣给殿下修饰重画了一下,让奉砚传入民间,高昶之昨日参了殿下一本,堵回苏铉礼对殿下遗腹子身份的质疑。”

“臣与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