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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若是他知道了, 淮东却暂时没有动静, 那他谁都会怀疑, 甚至可能发疯先对你这个明面上的太子动手。淮东未乱之前,告诉他便和驱虎吞狼无异。”

“大人这时候不说大逆不道需要慎言了?”

“……”

太子殿下终于成功噎到了楼大人一次,十分得意。

他们边走着,边商谈了些朝事。

关于楼禀义背后之人之事, 其实也没什么好谈的,该明白的他们不必说也明白。

没说一会,两人又尽皆安静下来,一前一后,无声地走着。

沈持意什么也瞧不见,习武之人的听觉更是比以往还要厉害,好似连飘过耳边的微尘的声响都能听见,漆黑的眼前处处都有可能是危险。

但他又全心全意地相信前方引路的人,放心大胆地往前走着。

这种感觉格外新鲜。

沈持意时而会想到——去年在榷城,他牵着楼轻霜上街时,楼轻霜是否也有过这样的感觉。

时而又会在这种不安又安心的心境之中,不断地告诉自己,和他十指交握的这个人是楼轻霜,是年少入阁又为太子少师的楼大人,也是暗自筹谋多年一朝权倾朝野的楼饮川。

不是许多书文笔墨都没能真正为他概括而出的那个原著主角。

前方的人停下脚步。

“笑什么?”

沈持意不答,只问:“你带着我去哪了?”

男人也不答他。

“卿卿猜猜,我想亲你哪里?”

沈持意气息一滞。

这低沉的嗓音入的明明是他的耳朵,却莫名其妙落到了心上。

那人似是更为凑近了一些,却只在他脸颊上落下轻轻的一吻,突然扯下了蒙眼的玄布。

月色、灯影、溪流,一时之间尽入眼底。

沈持意眨了眨眼,往后看,是隐约还能瞧见一些的宫墙与筑星台,往前看,是熄了灯的十里长街沉眠骥都。

脚下却是小桥流水,左右人家。

楼轻霜往桥边一坐,拿出锦帕垫在身旁,示意他坐下。

沈持意头一回见楼大人丝毫不在意白衣染尘,就这么不拘小节地坐在溪边,惊奇道:“这是哪儿?”

“不是哪儿,”楼轻霜和他并肩而坐,目光似是落在水中月影之上,“我儿时住在宫中,只在楼家有祭祖祭奠之类的大事时依制回府,常走的便是这条路。这里后边是皇城,前边是楼府,我好不容易出皇城,又不想回楼府,有时便会坐在这,坐到拖无可拖再离开。”

沈持意微怔。

“不想回楼府?你与楼家主和楼夫人……关系不好吗?”

“没有,还不错,彼此都挺客气的。”

沈持意:“……?”

客气?

这是形容关系不错该用的词吗?

他觉得楼轻霜有话没说。

这明显是想到了什么不好又不便同他说的事情,在多愁善感呢。

“这里是个好地方,正好做我想做的事。”

他不愿让楼轻霜再多想,移开话题,打了个响指,喊来跟在暗处的云三,让云三留下笔墨纸砚。

“出来时你不是问我带这些干什么吗?”他直接借了溪水研墨,摊开纸,递出笔,“明日便是中元,我这个太子必须在宫中祭奠,回不了苍王府,没办法陪我娘亲像往年那样祭奠我父王。想借大人的一手好字,替我写一封信给他。”

“他当年娶了我娘,领了圣命奔赴苍州,若是魂灵还在,想来也是不愿意迈入宫城的,我正好在宫外把这封信烧给他。”

楼轻霜接过笔,正了神色:“殿下想写什么?”

沈持意临时想了一下,说:“和他说,我如今有了心上人,吃好喝好睡好,过得很好,不必担心我。虽然我没见过他,但我很思念他,只能这样写写信同他说说话啦。”

楼轻霜提笔之手轻颤,没有落下一字,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