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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隐若现的边界。

可木沉雪是个有喜怒哀乐的人,和一切都没有关系,只是江南的木沉雪。

都是一个人,但可能的牵扯截然不同。

他脱离主线之后,便再也瞧不见他眼前的木郎了吧。

沈持意更觉稀罕,拿出干净的锦帕,从水袋里倒了些水出来,温声说:“醉酒上脸不好受,我为大人擦擦脸,去去热意。”

太子殿下倚着楼大人,低首,抬眸。

楼轻霜闻声转过视线时,撞上的便是小殿下近在咫尺的脸。

那双琥珀般的眼睛在暗处不如光下浅透,却也因此覆上一层氤氲旖旎之色,只消看上一眼,便让人想要让这双眼睛颤动,晃出别样的情思。

也许这双眼睛这般在他面前颤动过。

可惜当时他什么也瞧不见,错过了只此一次的美景。

思绪翻腾,醉意上涌。

楼轻霜确实很久没有如此喝酒了。

他不应当喝这么多。

可他却还是做了明知不应当做的事。

他自己也分不清,是醉了酒,还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这醉意方才明明已经被压了下去,却又被太子殿下这故意凑近的行为给勾了起来。

又来招惹他。

他刚喝完水,嗓子却还是干哑得厉害。

像是想喝点别的什么,想咬上别的什么。

咬上面前这个装作一无所知的变心人的嘴角也好,咬上想逃的小殿下的脖颈也行。

若是不小心咬破了,太子殿下也可以一剑刺穿他的心脏,这样就算血肉模糊也能黏连在一起……

可惜他十年如一日穿着的君子画皮没有这样的獠牙。

他只能借着这张皮,装作一个黯然伤神的好人。

眼前的青年对他已经满是泥泞的心一无所知,还面带揶揄笑意地抓着锦帕,凑上前来,要为他擦脸。

楼轻霜喉结轻滚,骤然抓住了沈持意的手腕。

这一下,力道极大。

沈持意面露意外——喝醉了也这么警惕?

他拿的是锦帕,又不是暗器!

他疑惑地看着对方。

楼轻霜敛眸垂目,仍是一副醉意熏熏的模样,哑声道:“臣不胜酒力,触景伤情,一时伤神,怎敢劳动殿下伺候?”

“伤、伤神……?”

楼轻霜颔首。

沈持意:“……”

楼大人在烟州还能有什么伤情伤神的事情?

醉酒之人总会有些冲动不自控,胡言乱语,又或是借题发挥耍耍酒疯之时。

楼大人就算不能免俗,要耍什么造反的酒疯,太子殿下也能淡然哄之。

怎么偏生耍这个?

太子殿下方才还稀罕难得一见的醉酒的楼大人,此刻恨不得把水袋里的水都往这人头上兜去,直接把男人浇醒。

他生怕对方接着说,赶忙挣开了楼轻霜的手,继续拿着锦帕,缓缓擦过男人的脸颊。

“不论如何触景伤情,大人若是不胜酒力,也得少喝点酒……”

耍酒疯的堂堂楼大人却不理他。

“上一回来烟州查案,臣被楼禀义埋伏,伤了眼睛,遇到一个少年侠客,邀臣上了他的画舫休养。”

先前在骥都,他人问起香囊,楼轻霜从来都止于此。

可他眼下居然不用沈持意问,便自顾自说了下去,“我与他互定了终身,结果他后悔了,变了心,第二日便不见了。”

被当面控诉的太子殿下:“……”

男人的嗓音分明越来越低,语调却愈发缱绻温柔,好似不是在说一个始乱终弃的负心人,而是在提及恩爱正浓的心上人。

“我一直在寻他。”

活脱脱一副为情所困的模样。

“大人,”沈持意一字一句都努力斟酌,“你这般少年英才,国之栋梁,前途无量,为一个已经不知所踪的过客伤神干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