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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砚恍然。

骥都王孙贵胄那么多,人情往来每时每刻都在发生,黄凭从前身为北门都尉,职位不高,但往来帝都的一些事情都会落在黄凭这里,今日会承楼轻霜的人情,从前自然也会承很多人的人情。

太早用此法,黄凭不会当回事。

只有到了此时此刻,骥都动荡,皇城变动,黄凭依旧一无所获的时候——他会担心那位助他破了命案得了世子位的少年侠客,会不会卷入这些党争倾轧之中,也会苦于长久没有进展,不再有耐心徐徐图之。

现在的楼轻霜,权势够高。

而现在的黄凭,也够急切。

“属下明白了。”

奉砚明白了楼轻霜之做法,心下却更为骇然。

他先前和薛执的定论果然没有错,公子早就心下确认太子就是苏涯公子。

这些时日,东宫被安插了不少他们的人,东宫属官刚刚调配,其中还是有不少官吏变动,楼轻霜都悄无声息地插了一脚。

眼下东宫里,不论是宫人还是属官,都有他们信得过用得上的人。

太子殿下似乎从来不在意这些,而楼大人本就善于此道,润物细无声地在太子的身周编织出一张无形的网。

做到如此地步,周溢年上回瞧见这般筹谋,都咂舌道:“你这架势,再筹划筹划,都可以挟持太子逼宫了。”

可楼轻霜毫无动静。

原来他只是在等这一刻黄凭的急切。

等一个毫无疑虑的证据。

一个让太子殿下无从抵赖的证据。

为了等这个证据,楼轻霜可以看着人在眼前而什么也不做,甚至什么也不想,不到万不得已毫无异样。

奉砚这段时日,一设想起太子就是苏涯公子,都忍不住想到太子的风流浪荡。

太子和那些个内眷,还有前些时日那个暗卫,听说太子绑了那暗卫入寝殿之后,出来便换了衣裳,此后出行便常常把那暗卫带在身边……

还有太子为何不告而别?太子又为何借着楼家权势,却当做和公子素不相识……?

楼轻霜都不去设想,不去细思。

他为了不被冲动所驱从而踏错哪怕一步,不断安稳朝局的同时,将那张网织得更为紧密,握着收束那张网的绳子,一动不动地站在一旁看着。

仿若深林里潜藏暗处的毒蛇,无声无息地凝视着踏入捕猎范围的猎物。

不知什么时候,便会突然一窜而出,亮出毒牙,一举咬住猎物的咽喉,缠绕而上,将对方死死锁住。

奉砚是离楼轻霜最近的人,早已清楚自家公子私底下行事的作风。

正是因为清楚,他更能发现——楼轻霜甚至比平时还多了几分耐心。

眼下越是耐心,越是平静,尘埃落定之后便越是……

奉砚打了个冷颤,登时摇头摒弃这些不该他来忧虑的心念,扬起缰绳赶马而行。

马蹄“哒哒哒”地踏过官道,扬起尘土。

沈持意站在军营的望楼之上,瞧见楼轻霜的马车停在下方。

他这个太子殿下今日本就是沾了太子少师兼兵部尚书的光,以视察军营为由逃课,这才来了这里。

他听到身后有人缓步登上望楼的动静,笑道:“分明是大人来巡视军营,监督军需运送事宜,大人怎么到得比孤慢?”

“有事耽搁,”停在他身后的居然不止一人,“望楼风大,殿下穿得如此单薄,别人瞧了会心忧。”

沈持意回头,见楼轻霜手中拿着披风走近。

他隐约觉得这句怪怪的。

他人关心他“体弱”,都是直接说担心他受寒而送衣,楼大人却说让别人瞧见不好。

让他这个确实是装病弱的人听了,活似在提醒他在别人面前多穿衣一样。

真是心虚多了听什么都像有问题。

他笑道:“多谢先生关心,帝都四月的天比苍州热多了,我在望楼上站了不到半个时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