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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睡在这里吗?”

床上的身影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娇月本就没睡,她也一直在等许知予。她也很纠结这个问题,一直在纠结,若是许知予不过来,正好。若是过来,是不是该告诉她,一起睡不合适?

闭着眼,本想好的答案,却被她这委屈一问而抛之脑后,心中一阵气闷翻涌!

所以,憋了一晚上,就憋出这样的傻话?

家里就这一张床,你不睡这里,还能睡到天上去不成?难道要我开口请你睡上来?

呃……

可……可一想到要与她同榻而眠,心跳就不由自主地加快,脸颊也隐隐发烫。那层女子身份的尴尬,此刻又无比清晰地横亘在两人之间。

拒绝不了,却也难以坦然接受。

娇月咬着下唇,赌气般,又带着点刻意拉开的意味,愤愤地往里挪了挪身子,几乎贴到了冰凉的墙壁,在床外侧留下了一个足够宽敞,却又无比疏离的空位。

“莫非许姑娘还有其他地儿,可睡?”

背对着,气闷!

……

一声‘许姑娘’让许知予心凉了半截。

这是在提醒自己女子的身份?

呵,酸涩。

深吸一口气,淡淡一笑,不过总算有床可睡了,一步一步来吧,先把睡觉的问题解决了。

“谢谢。”许知予极轻地说了一句,仿佛怕惊扰了这份脆弱的默许。

然后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一角,动作轻柔得像羽毛落下,尽量不碰到娇月,慢慢地躺在了那空出来的床沿上。

床板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即使知道她也是女子,为何自己还是会紧张到呼吸急促?

娇月也后悔了,怎么就冲动地喊出了‘许姑娘’那三个字。

唔——懊恼!

又向床里面靠了靠。

两人之间隔着至少半臂的距离,空气仿佛凝固了。

许知予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有些急促的心跳,也能感受到身旁娇月那刻意放缓,却依旧带着一丝紧绷的呼吸。

此刻,她们就像躺在悬崖边缘的两人,都一动不敢动,生怕一个翻身就打破了这好不容易得来和给予的“同床”许可。

许知予侧身,油灯微弱的光线勾勒出娇月侧卧的背影轮廓,单薄而倔强。望着那道背影,白天强撑的疲惫如同潮水般彻底将她淹没,沉重的眼皮缓缓阖上。

油灯熄灭,黑暗中,娇月却悄然睁开了眼,自己是不是伤到她了?

侧耳去听许知予的动静,身后传来均匀而略显沉重的呼吸声,显然累极了,这么快就陷入了沉睡?

那温热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拂过她的后颈,带来一阵难以言喻的麻痒和心慌。

她能感觉到睡着的对方仍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距离,那份克制和隐忍,是对自己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疏离吧。

突然后悔这样称呼她了,喊什么姑娘,王娇月你这个白痴!

娇月躺着,依旧没有转身,只是在一片黑暗中,听着那近在咫尺的呼吸声,纷乱的心绪如同窗外的月色,朦胧不清,缠绕着那未曾消散的怨,却也悄然滋生着难以言喻的……心痛。

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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