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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溪却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躲开了她的手。

“阿曦,我昨日翻墙出去摔伤了,你别碰。”上官溪语气抱怨,“好疼。”

“上了药么?我替你上些药吧?”

“不用、不用,阿曦忘了么?我可是大妖,”上官溪拍拍自己的胸脯,“这点小伤自己就会好的!”

上官曦盯着她,没再追问。

夜里她望着身侧上官溪熟睡的侧脸,忽地伸手,抓住了她的衣袖。

衣袖一寸一次被撸上去,上官溪微张着唇,依旧睡得很香——她回来得很晚,哪怕已经很小心了,跨过她时手还是软了一下,险些没撑住。

在她的手臂上,十几道道尚在渗血的新鲜疤痕与快要愈合的疤痕纵横交错着,层层叠叠,看起来很是可怖。

上官曦的胸口不住地起伏着,极力克制自己才没把上官溪摇醒起来问个清楚。

可从那日起,她开始留意府里的动静。

父亲的书房深夜仍亮着灯,偶尔传来低沉的交谈声;母亲最近总去城西的宅子,回来时袖口沾着淡淡的腥气;府里还新来了几个陌生的道士和修士,被父母奉为上宾。

她性格文静,又体弱多病,总是爱窝在自己的院中读书赏花晒太阳,两耳不闻窗外事,对家中这些变化,竟是一点儿也不知晓。

或许父亲母亲也是不想让她知道的罢。

于是上官曦瞒着府里的所有人,在一个寻常的午后,学着上官溪的模样,踩着她平日里会爬的梯子,一点一点笨拙地翻过了墙,听到了许多从未想过的东西。

也是在那天,她才知道上官溪为什么那么喜欢往外跑,为什么总是盯着蓝天发呆——原来自由的滋味跟她想象中的一样好。

她还曾担心,翻过墙时,会不会被那群爱放风筝的孩童撞见,可巷子中却空空如也。

城中失踪的孩童、河神发怒、人心惶惶、河神祭、上官溪的狼狈与困倦……

上官曦还是没有忍住,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里,偷偷潜入了父亲的书房。

烛火摇曳下,她翻开了那本从不让她碰的古籍。

——童子血,可续命。

——妖灵之血,可改命。

她的手剧烈颤抖起来,书页上的字迹仿佛化作毒蛇,死死缠住她的喉咙。

那一瞬间,她全都明白了。

上官曦猛地咳嗽起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喉咙中不断发出“嗬嗬”的声音。

她下意识地捂住嘴,却又很快张大,大口大口地吸气,每吸一口气都带着急促的干涩与疼痛。

她颤抖着将药送进嘴里。

回到房间的时候,她开始收拾东西,神情冷静到近乎冰冷。

上官溪被她的动作吵醒,揉着眼睛,声音软软的,“阿曦?你怎么了?”

上官曦的眼泪就因为她这一句话喷涌而出,但她很快又擦去了,拉起上官溪的手,“跟我走。”

上官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拽着踉跄下了床。

夜风从窗缝灌进来,吹得烛火忽明忽暗。她看见上官曦苍白的脸上挂着泪痕,嘴唇咬得发白。

“现在?”上官溪迷迷糊糊地问,突然被塞过来一个包袱。摸着像是吃的,还有硬硬的什么东西硌着手。

上官曦没回答,只是用力推开后窗。

月光下,她单薄的背影在发抖,可手上的动作却异常坚决。花匠藏起的梯子被她找了出来,架在墙上。

“阿曦你疯了吗?”上官溪终于清醒过来,抓住她的手腕,“你的身子——”

“嘘。”上官曦回头看她,眼睛里闪着陌生的光,“你听。”

远处传来脚步声,还有铁器碰撞的声响。上官溪突然明白了什么,她看着上官曦艰难地爬上墙头,单薄的身子像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纸。

“我先下。”上官曦的声音很轻,“你跟着我。”

梯子承受着两个人的重量,仍安安静静的。上官溪看见上官曦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