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
“你这伤恐怕擦药不便,以后我每日按时帮你……”
“你回府中取些衣物来,让秋眠暂留府上……”
却是二人同时出声。
薛蕴容忽然停下脚步。紧随其后的越承昀步子亦是一顿,几息后又愣愣地将下半句说完:“……帮你上药。”
下一瞬,似是幻觉,又像是真真切切从前面传来的一声轻笑。
“你去取些衣物放在含光殿,这几日我们便住在宫中。顺便吩咐秋眠,叫她留于府中,时刻警惕。”说完,薛蕴容又继续向前走,将犹在发愣的越承昀抛在身后,“我去见父皇。”
能让越承昀怔愣的原因不是别的,而是,自二人因争吵别院而居后,他便再也未有一日能在宫中留宿,更不必说是在薛蕴容的居所含光殿了。
他原地木了好半天,内里更是数种情绪涌上心头,终于在薛蕴容快要步入拐角时按捺不住内心的澎湃情绪,答道:“我去去便来!”
*
建康暂且处于宁静之中,可入了夜,百里之外的吴州,侍卫长奉命在城南等候公主所说的贺姓之人。
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听着人数不少,侍卫长紧紧盯着前方格外警惕。
下一秒,来人报上暗号,显然正是他要接应之人。侍卫长正要发问,却见来人风尘仆仆的面容下是掩饰不住的急切:“可否速速带我前往健康,我有急事要禀告公主,十万火急!”
第66章 第66章“诸位,本王方才得到了……
卯时,晨雾将将散去,城东的张氏早点铺的张娘子正准备打开铺门向外支起摊子,却忽然发现门口的长街上已站着一队人。探头望去,这队伍似是从东城门起,只是摊子全部被支起的这片刻功夫,这队伍不但分毫未向前进,末尾还多了几人。
见早点铺开张了,恰好站在门边的人索性买了几个肉包。
张娘子一边揭开蒸笼一边顺嘴问道:“今儿怎么这么多人排着队出城?”前几日,张娘子的母亲病了,故而闭店了几日回家照顾,几乎忙得抽不开身,根本无暇打听近几日城关的事。
“嗐,前几日不是说宫里老太妃病重,听说陛下急召了几位藩王入建康,官府这几日便加强了巡防,连进出城的文书都要备齐全。原本倒也还算合理,可今日不知又抽什么风,什么也没说,大早上盘查得竟比昨日更严,搞得大家伙心里都紧张了。”男人抱怨了几句,转头看见又一屉蒸饺好了,忙伸手递钱,“再来一屉这个,也不知何时能轮到我……”
嘟囔间,队伍好不容易向前挪动了点,张娘子看着越来越长的出城队伍与不耐的人,不知为何,内心浮起一层淡淡的隐忧。
若有人立于高处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原本鲜少有人登上的城楼上,正站着几名甲胄齐全的兵士。领头的那人面容冷峻,眉头紧锁,双手撑在城墙砖石上遥遥看向城外。而他身边围着的亲卫,浑身也都萦绕些许紧张的气息。
毕竟,从江阳郡出发前,这些小兵们都以为这只是一场简单的暗中护送,他们只需遵循司马的安排、一路紧随公子,平安抵达目的地就好。谁知前些时日尚在寻阳时,司马身边的心腹忽然出现,竟叫公子改了计划、连夜赶路直至建康。
而今,他们这些贺司马身边的人,经公主安排后被暂时分派到了各个城门边。
与此同时,皇宫御书房内,一张宽大的建康城舆图摆在了案上,云飞与一蓄着短须的中年男子站在一侧,仔细听着薛蕴容安排。
“北边的崇安门外连着小重山的一处山脚,虽然山路难行多处不通,*但云飞你也别忘了此处,分二十人守在山脚。”
薛蕴容沉吟片刻,视线扫过城中几条主街道,接着指了指连接东西城门的那条:“从今日起,中护军在这几处加派人手。还有几处城门口,无论是何背景,凡进出城皆需查验车架内,一切可以藏人的角落都不能放过。”
直到现在,中护军梁平仍未从震惊的情绪中缓过神来。半个时辰前,他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