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杀声汇成一股毁灭性的洪流!
夺回西京,尚能赢得在这场战役中的一点主动权,亲军随她归来的仅有七八千人,此时全数押上,声势浩大地压了过来。
“左翼,截断溃兵退路!”
“中军,直扑城门,夺回西京!”
“右翼,压制主帐援兵,莫让李商誉走脱!”
上了年纪的白崇山就这样像布偶一样被塞来塞去,直到最后回到守备军围起的人墙内,与林胥面面相觑,才有些缓过劲儿来。
果然,叛军无信尽不可信,亏得李繁漪早有准备,否则今日这使团里一帮人都要栽在敌营当中。他心脏咚咚跳得震耳欲聋,心底此刻却有什么东西,正微妙地改变了。
混乱的敌营当中,大火吞噬帆布,马匹受惊,李商誉一剑一个,杀得眼角通红,此时此刻,他猛然想起了什么,揪住一个亲卫,喝问:“人呢!?”
反应了两秒,亲卫这才想起他指得应当是方才交换的那个人质:“在、在后方,依您的吩咐,正护送走了……”
一把甩开亲卫,李商誉气得额角抽动:“滚开!”
所到之处,火光与浓烟弥漫,分不清是敌是友的两拨人正厮杀在一起,他扯过一匹马就想跨上去去追那个“大逆不道”胆敢算计他的便宜侄女,然而马还未跨上,一批黑衣人从天而将,刀光泛起凉意,不由分说便冲了过来。
是龙门!
亲卫振臂高呼,他想要追去的计划也彻底破灭。
由长公主亲军组成的军队在李繁漪亲自带领之下,军心大振,守备军也一同攻入,杀号声遍野。
西京城下,战局骤变。
长公主李繁漪亲率的大军,如同决堤的洪流,趁着叛军侧翼粮草营、守备营烈焰冲天、军心大乱之际,以雷霆万钧之势发起了总攻。
铁蹄踏碎混乱,刀锋撕裂恐慌。叛军在西京城外的防线,在内外交困之下,如同沸汤泼雪,瞬间瓦解溃散。李繁漪麾下精锐如臂使指,迅速抢占城楼,绞杀顽抗之敌,控制城门枢纽。
沉重的西京城门在欢呼与厮杀声中轰然洞开!李繁漪长剑所指,身后蓄势已久的帝国主力铁骑,如同钢铁怒潮般汹涌而入,沿着熟悉的街巷席卷而去。城头之上,象征叛军的旗帜被粗暴扯下,大豊的玄旗在硝烟与火光中重新升起,宣告着这座古都的短暂沦陷就此终结。
被杀得猝不及防叛军乱作一团,血染长空。
分不清是哪边的尸体堆叠,清霜皱着鼻子屏息,一剑给就近的人割喉,却猛地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她眼神一凛,屈肘用还算干净的臂甲抹去剑上血迹,动作迅捷而警惕地拧身回头,锐利的目光如刀锋般刺向那处声音来源——一堆被残破旗帜半掩着的、尚在微微抽搐的尸体。
“小娘子小心,当心有诈!”紧跟在她身后的护卫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急忙压着嗓子嘶声提醒,手中染血的刀也横在了身前。
清霜眉头紧锁,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她毫不犹豫,手腕一抖,滴血的剑尖直指那蠕动的阴影处,厉声喝道:“什么人!滚出来!”
话音未落,仿佛被她的喝问惊动,又像是被那“窸窣”声内部的力量猛地推出——只听“噗嗤”一声闷响,一个身影从尸体堆里狼狈地滚了出来,重重摔在清霜几步开外的血污泥地上。
那是一个穿着叛军破烂号衣的士兵,脸色灰败得如同死人,嘴唇乌紫,最骇人的是他左边肩膀以下空空荡荡,断臂处只有被草草撕扯包扎的破布条,此刻正被不断涌出的、颜色异常暗沉粘稠的血液浸透。他显然身受重伤,奄奄一息,但此刻吸引清霜全部注意力的,却是他身体上发生的异变!
士兵的身体像吹气般剧烈地、不自然地膨胀起来,皮肤下的血管根根暴起,呈现出一种令人作呕的紫黑色,如同无数条扭曲的蚯蚓在皮下游走!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非人的痛苦嘶鸣,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眼球也布满了同样的紫黑血丝。
不及身后的护卫意识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