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钱铜没忍住,垂目与他近在咫尺的眸子对视,耳边寂静地只剩下了心跳,夜色在彼此的眼里蒙了一层幽深的黑纱,任由情意结网蔓延,被|欲|吞噬。
钱铜看着他的漆黑双眸,暗道原来世子动|情时,眼底的颜色也会变得如何勾人。
趁着最后的一点夜色,世子给了她一场极尽缠绵的吻。
在他的床上也算睡了两个晚上,钱铜熟门熟路进了里屋,人仰躺在榻上,不知道他待会儿回来是躺里面还是外面,人先移去里侧,打算等他沐浴完了再问他。
钱铜被他推开,没反应过来,呆愣愣地坐在那。
钱铜便道:“那,天色不早了,咱们是不是应该歇息了?”
宋允执:
钱铜对他指了一下身后的几辆马车,豪爽地道:“别小看了小娘子,今儿这批粮食,你劫也得劫,不劫也得劫。”
宋允执这一点没有应她。
钱铜不困,但她累了,就不等他洗白白了,她先躺一会儿。
门外的侍卫头垂到了胸口,宋允执也因此回头,但没吭声,若无其事地进屋去备换洗的衣衫,任由后颈处的热意慢慢烧到了耳根。
既然都不喜欢了,为何还要为他落泪?
钱铜道:“他人不坏,这几年除了劫下四大商的东西,从未害过无辜百姓,上回三夫人截杀世子,他还救了世子一命呢,世子能不能放过他。”
眼睛勉强打开了一条缝隙,借着外屋的灯光,钱铜终于见到了宋世子朦胧的脸,与她面上的困倦一同,他毫无睡意,眸光清醒地盯着她睡意惺忪的眼睛。
怎么睁,好困。
——
若他们当真有改过自新之人,便接受朝廷的招安。
确定她看到了自己后,他再垂目,唇瓣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
她靠在他胸膛上,说话时气息吐到了他胸前一片,酥酥麻麻,心口躁动难安。
宋允执俯身,钱铜闭上了眼睛,唇瓣即将碰上的一瞬,他突然错开脸,手掌穿过她冰凉的青丝,紧紧掐住她的肩头,“我未沐浴。”
宋世子泡得茶水已经凉了,钱铜仰头饮完了一盏,转过头见他已褪下腰带,放置于妆台前,与她道:“要是困了,先歇息。”
钱铜的面容被几缕发丝覆盖,喘息中带着一抹微醺的醉红,早已凌乱不堪。
翌日清晨,两人都睡得很沉。
但她钱铜从不是讲道理规矩的女子,世子的屋子里只有一张床榻,要她去睡那张冷硬的贵妃椅,她做不到。
宋允执不吭声,回到床上,忍着胀痛,替她盖好了被褥,不敢再去碰她,“时辰不早了,睡吧。”
呼吸急促,心口燥热。
闭上眼睛,脑子里那些跳动的画像逐渐安静,悬浮的意识归位,像是久行于半空之人,终于脚跟落地,踩到了踏实的地面。
话音刚落,便见她突然从他身上起来,一根手指戳向她的心窝,那一处的软肉眼见凹陷,“来,世子剖开它。”
钱铜仰起头迎合,破碎声被他吞入口中,就在她整个人快要被烧起来时,宋世子的气息突然扫向了她耳下,问道:“为何要哭?”
安魂香起了作用,耳边的叨叨声很快安静下来。
“嗯。”半晌后宋允执应了她。
但一码归一码,匪便是匪,生性野蛮,即便这几年没有劫过无辜之人,可从前呢,若她断了他们的补给,生存面临危机,他们能保证不会朝无辜之人下手。
灯芯里的火苗子跳跃了好几回,挣扎一阵又烧了起来,火光已不如先前亮堂,钱铜的手指头还被他握住手里,膝盖跪在他双腿之间,想要起来,得以他为支撑点。
不知道宋世子是忘了松开她,还是怕她再乱来,迟迟不放人,钱铜只得用另一只手撑住他的胸口,往前靠去。
段元槿还没回过神,钱铜便与他道:“粮食劫走,记得把马车还给我,知道我住哪儿吗?钱家,对,就是那个富得流油的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