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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她不管了,让老秦处理吧。

她站在屋外,淋着细密的雨水,看着外面的青翠山峦,心头耸动的怒意逐渐转化成憋闷与怨愤,她一直都知道这世间的女子大多在受欺压,尤其越是落后的地区,越是如此。但她又能做什么呢?除了扶贫,办教育,让她们都离开这吃人的大山,别无他法。

她在这里可以阻止一次家暴,可她不能一辈子都在这里。她骂那个家暴男几句,不能为那可怜的女人赢得任何好处,甚至可能会让家暴男变本加厉。这些大山里的女人,她们走不出去,一辈子都被困在了这里。

所以要办教育,所以要让女孩上学,所以要让她们去山外见识外面的世界。这是赋予她们看向未来的双眼,赋予她们飞往未来的翅膀。只有这样,才能解救她们。

她拿出手机,点开相册,放大赵蕾的头像,章弥真望着这个沧桑的女人,她孤身一人来这大山里支教,也许是真的很不合群的。然而她在这里坚持着,也许她打心眼里真的是想要将山里的孩子们都带出去,带出贫苦愚昧的怪圈。

章弥真觉得这幅看过无数遍的画像里的赵蕾,好像头一回有了一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神韵,她正希冀地望着自己,欲言又止的模样。章弥真突然就鼻头一酸,红了眼眶。

她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赵蕾,我一定会搞明白你是谁,不论你还有什么未尽的心愿,我都帮你完成。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秦梓需和吉克在屋内待了大概一刻钟时间,此间,章弥真一个人走出老远,独自淋雨。换了以往,心烦时她会抽烟,但因为秦梓需劝她戒烟,她真就没有再抽,这次出来,也没有带烟。

耿剑秋倚在门口,他显然不敢再靠近章弥真。

秦梓需出来后,第一时间就找章弥真,见她在好远的地方,秦梓需没有喊她过来,而是走过去找她聊。

“走吧,咱们去下一家。”她道。

“这家人什么情况?”章弥真问。

“这家人情况不是很好。”秦梓需叹息道,“这对夫妻本来在县里生活,那个男的原来是在县里做水电工,女的是家庭主妇,会打零工补贴家用。他们有一儿一女,儿子打小不成器,现在在外务工不回来。女儿是村里少有的大学生,非常优秀。她考上了成都理工大学,是家里全部的希望,她离开村里后,每年也就暑假和过年回来。

“2012年,她女儿大四那年的暑假没回来,说是找到了很好的实习机会,要去韩国一家汽车厂实习。结果,在韩国出了意外,去世了。”

“什么意外?”章弥真眉头紧蹙。

“好像是误食了什么东西,急性食物中毒,没抢救过来。吉克也不是很清楚情况,那老两口没文化,更说不清楚。”秦梓需道,“所以,女儿出事后,这个家的天塌了。为了付清女儿在韩国抢救的医药费以及高昂的跨国丧葬费,老两口变卖了县里的房产,回到了镇子里的老宅居住。

“后来他们拿到了赔偿款,这钱其实足够他们再回县城买房居住,但男的无心工作,也不想搬家,成天酗酒,脾气也变得极坏,动不动就打老婆。女的只能默默承受,毫无反抗之力。

“镇里、村里一直想着解决他们的问题,各种能让他们享受的福利都加上了,妇联也时不时过来看看,害怕家暴把人打死。旁边的邻居遇上打得厉害时,也会跑来劝架,就这么将就过活。他家那个儿子在外面从来也不回家,相当于断了关系,总之……很头疼。”

章弥真道:“女的没想过离婚或者自己独自过活吗?”

“看那个样子,她很难有这种想法。她有一种负罪感,据说,女的一直偏爱儿子,对女儿比较冷落,男的则相反。所以男的每次就会以此为借口殴打她,搞得那女的形成了一种惯性的内疚心理,觉得自己对不起女儿,对不起丈夫,她得赎罪。妇联不是没尝试过劝说她离婚独自生活,她自己不肯,试着把她和男的隔绝开来,她还会自己跑回去。谁也强迫不了她。”秦梓需道。

章弥真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