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野心,灵君今日救下他,他来日必因分权之事谋反,岑氏家风如此,我既忠于君上,不能不替您考虑。灵族再经不起第二次等待,也不可能再容许第二个岑氏登台。”
“所以,如果昨日之事重演,我还是无法昧着良心去救他。”
止戈这么说着,再度跪下,她拔出自己的佩剑孤遐,却没有剑指君主,而是将锋芒高举过头顶。
“我心昭昭,若君上不信我的忠心,唯有一死以鉴之。”
孤遐的剑芒将她眼中决绝映出。
云杳窈站起身,将剑握在手中。止戈有孤勇,可当年毕竟年纪太小,心性未定就只身进入仙庭拜师,如今成了这幅偏激模样,情有可原。
止戈闭上双眼,好半晌没等到孤遐落下,她睁开双眼,看见云杳窈笑着叹了口气。
紧接着,孤遐被送回剑鞘内。云杳窈则伸手,用手弹了一下止戈的额头。
“我若真对你有疑心,就不会力排众议,将你送入仙庭修习。对岑无望也是一样。”
云杳窈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说:“岑无望虽然是岑氏抚养长大,可终究是灵树所育,与我同根同源,他与我的羁绊很难动摇,我信任他,就像新任你一样。”
“你们两位,一个是我同生共死的亲眷,即便历经沧桑,他也不可能违背本能选择背叛。而另一个,则是我的全部希望。”
“即便岑无望本人并无争权夺势之心,可众人胁迫之下,他的想法根本无关紧要。岑氏需要的不是岑无望,他们需要的是能够完成权柄过渡交接的小君。若不是灵族覆灭,可能不出三代,就无人记得三代前的灵君了。”
“不见血的内部争斗才是最致命的,人间百代君主,已经无人知晓当初的灵族是何等繁盛。”
云杳窈垂下眼睫,抚摸着止戈的发顶。
止戈静默着环抱住她的腰,就像是久不归家的游子终于回到了母亲身边,将脸颊贴在她的身前。
“我们要坐以待毙吗?”
“不,我们不能永远被动等待仙庭的审判降临。”云杳窈说,“灵族就是现在的人族,此事无论何人都无法改变,但我们可以再缔造新的历史。”
止戈抬起头,看见云杳窈眼中笃定,她几乎立刻明白了云杳窈的意思。
“襄华?”
云杳窈但笑不语。
止戈便继续往下推测:“你想让那名女婴成为襄华帝王。”
云杳窈说:“不止。”
她指尖灵气轻梳止戈的发尾,缓缓开口:“最佳人选其实是姜娆,也只能是姜娆。”
止戈不明白:“为何?”
云杳窈知道她的顾虑,弯腰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
“我知道,你认为姜娆已然受人间礼仪规训,思想根深蒂固,担心她最终会让步妥协,让大权旁落。你还认为,襄华内部激斗不会停止,即便姜娆不肯移交权柄,人族寿数短暂,一旦晚年失势,很有可能失败。”
“但是任何事情的起步都充满了艰难险阻。你不要忘记了,人间的王权继承制度已传承千年,姜娆根本不是在复刻灵族老路,她要做的更加艰难,几乎等同于推翻人间有史以来所有记载。人间不是灵族,没有人会愿意等待一个孩童慢慢成长,不止我们等不起,那些虎视眈眈的野心家也等不起。襄华前路道阻且长,我们现在急需的不是精雕细琢而成的完美继承者,而是敏锐果敢的合作者。”
云杳窈的手指抚摸着止戈的后颈,这是个极其脆弱的部位,稍有不慎,便能折颈而亡。
可是止戈未有丝毫畏惧,她不曾对云杳窈的动作产生恐惧。
亦或者说,即便云杳窈下一刻在镜湖内将她杀死,她也不会多说一个字。
云杳窈继续往下解释:“姜娆比姜烛更早察觉出襄华的危机,或许从王都夜游那日起,她就注定要成为襄华的新王。”
“你虽然与姜烛私交甚密,可也不能不承认,比起世人眼中宽厚仁义的太子烛,姜娆才是那个亲手结束内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