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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明明是他高攀崔小姐,先是与崔小姐私会,毁了人家的闺阁清誉,后是诱得崔小姐褪了罗裳,与人家有了肌肤之亲……他怎么能一入京城,就把崔小姐弃之如敝履!”

彼时她困得不行,乱七八糟地亲了亲裴湛的下巴,懒懒道:“那他的确很坏了,崔小姐好可怜……”

裴湛还是难以消解愤恨,与她肌肤相贴睡了许久,突然幽幽问道:“娘子如何看待水性

杨花、见异思迁之辈?”

她茫然地迷瞪着困倦的眸眼,大约过了几息,方才反应过来他问的什么,无奈地叹道:“你以后要是敢这样,二话不说我就和离走人。”

“……若那人是娘子呢?”

“你发什么疯?从哪里看出我会水性杨花、见异思迁啊?”

“请娘子回答。”

“……嗯……那你也二话不说,先与我和离,再把我丢出去?”

“不行!那岂不是……”

林雾知那时不懂裴湛“岂不是”后面会接什么话,只烦躁地捂住他的唇,让他闭嘴快点睡觉……如今却是懂了。

——那岂不是会便宜了崔潜?

这就是裴湛那时想说的话。

她心情复杂地摇了摇头,唇角浮起一抹苦涩的弧度。仰首饮尽杯中酒时,眼角余光忽地一顿。

戏台不远处的回廊下,裴湛一袭暗墨色长衫,立在隐蔽的石柱处,他的视线幽幽地穿过喧闹戏台,不知已经在她身上停留了多久……

所以,为了不被她和崔潜发现,他是何时换了一身衣衫?

林雾知顿觉好笑至极,裴湛怎么像古宅里的怨鬼一样如影随形?若不是怕她发火,他是不是要寸步不离地跟着,然后死死盯着她与崔潜的一举一动,以防他们有半分逾矩之举?

她心中生出一丝促狭之意,或许还有几分想报复的快意,放下酒杯后,捏住一枚荔枝肉,对着崔潜浅浅笑。

崔潜虽不解其意,却在怔愣之后,也跟着扬起嘴角,隐隐几分憨气。

让人很想玩弄。

林雾知便也顺理成章地玩弄他——笑意盈盈地把荔枝肉递到他唇边,还生怕窥伺中的裴湛看不清似的晃了晃。

“阿潜,我喂你吃!”

第69章 窃爱越是斤斤计较,越是深爱难离……

含住荔枝果肉时,崔潜仍有一种置身于幻梦中的不真实感。

直到这一场戏唱完,他缓缓咽下浓甜的荔枝汁,方才迟疑地问道:“这就是你的答案吗?你决定……选我了?”

可这番话他自己都不太信,也说的吞吞吐吐、犹豫犹豫。

果然,林雾知笑意盈盈地拿起布巾将手指一一擦干净:“你可不要多想,我只是觉得这盘荔枝好歹也是你剥的,你怎么能不吃一个?”

话毕,眸光不经意掠过回廊。

裴湛半截身子都探出廊外,双手死死攥着栏杆,即便相隔甚远,也能感受到他胸膛起伏,在极力平息呼吸。

她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夹起葫芦鸡的一块鸡腿肉,道:“以前表哥总跟我抢鸡腿……我其实不讨厌表哥,只是有些烦他,他总喜欢和我争来抢去,还总借我的钱去赌博,赌输了自然就不肯还我钱了,他还是个告状精……

“如今表哥离家闯荡,我也有许多钱财,可再也没人跟我挣来抢去,也再也没人借我的钱了……连葫芦鸡都安安静静摆在我面前,任由我吃了……

“我却有些想念表哥了。全天下与我血脉相连,一心一意为我好的人,除了我舅父舅母,就只剩下他了……”

她干巴巴地嚼着葫芦鸡,心里觉得好生奇怪,以前觉得葫芦鸡特别香脆,怎么都吃不够,天天盼着舅母做,现在却觉得肥腻苦涩,难以下咽。

“你们兄弟二人的事,我不敢和舅父舅母说,当初是我一意孤行要嫁人,如今也该由我独自承担嫁人的后果。

“偏生表哥不在家,一时间,我竟想不出我还能找谁倾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