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半天,才干涩出声,“我真的支撑不下去了,你就当可怜我,让我有个了断……”
昭云初任人推着肩膀,听到这番苦求,仿佛遭受了巨大打击,睁大眼睛死瞪着面前的兰卿晚,“我这辈子拼了命地救你,连武功都被废了一次,到现在也什么都顺着你,你就这么想死?”
兰卿晚没有再回应,默认了昭云初的质问。
久久的等待中,昭云初眼底渐显的哀怨悄然蔓延,只觉心脏被撕扯得愈痛,连带着环抱兰卿晚的双手也松开,缓缓起身往后退,越发偏执地想着,“你在报复我,根本不想让我好过,我无论怎么做,都不配得到爱。”
竭力克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要打颤,一字一句道:“兰卿晚,我成全你,不再管你了。”
说得压抑,在兰卿晚抬眼看过来时,昭云初往后退了一步,逐渐黯淡的眼里含着泪,却愈来愈冷,嘴里念叨着最后的话,“从今往后,你死你的,我死我的。”
听出昭云初话里可能的深意,兰卿晚脸色僵了片刻,不自觉伸出手想要拉住人,却被昭云初避开,摇晃着身子退到了门口。
目光追着人消失门外的身影,他慌然间摇了摇头,咬着牙踉跄起身,扶着桌子赶了出去。
他怎么会是报复呢?又怎么会不想云初好过?!
他只是想要一个解脱,也想云初能活得轻松自在,仅此而已。
隔壁响起沉重的关门声,他还是迟了一步,趴在门板上,想着昭云初方才的神情,心中恐慌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愈加无措地拍起门板。
“云初,你在做什么?出来、先出来……”
撑着仅剩的力气唤着人,忽然听到一记茶杯掷地的碎响,兰卿晚不知里头发生了何事,砸得越发狠了,连腕部的伤口也不顾,“出来听到没有,昭云初!”
可漆黑的卧房里,再没有半点声音,兰卿晚几乎整个人都要崩溃地跌下去。
昭云初颓坐在角落里,一双湿红的眼睛睨着映在门外的模糊身影,不断攥紧地上的茶杯碎片。
伴随着重重的砸门响动,兰卿晚嘶哑的呜咽声不断传来,像刀子割在心口一样疼,唯有一遍遍碾着碎片,蹂躏出道道血痕,以掌心里的痛觉来麻痹自己,想要让自己好受些,可眼泪却还是抑制不住地冒出来。
这辈子每次遇到危险,都不允许让任何人伤害到兰卿晚,可没想到,历经这么多的劫难都要去保护的人,到头来,却不想活了。
兰卿晚的一个念头,让自己曾经的牺牲,都变得没有意义。
夜一点点走深,乌云压得空中死气沉沉的,让人闷得喘不过气来,隐约听到了门外有离去的脚步声,昭云初抹了把脸上的眼泪,仰头靠向身后的墙壁上,没有再动。
最终一场瓢泼大雨急急打下,风刮得也烈,雨水斜斜打进走廊,声势颇大。
直至雨声渐小,月华投入院中,昭云初才抓着桌角站起身来,心里堵得难受,想要出去好好透会儿气。
一开门,却看到兰卿晚靠在门边地上坐着。本就穿得单薄,后背已被雨水打湿了大半,风吹之下,冻得脸色都有些青,整个人都是狼狈的。
昭云初一个心慌,下意识想要朝他伸出手,却在兰卿晚闻声抬起头时,止步于门前,甚至有了回退的动作。
“云初……”
兰卿晚看到人,匆忙之间身子往前跌到门板上,慌措扯上昭云初的胳膊,半点不敢松懈。
昭云初微动了动唇,习惯性地想要唤人,却涩得卡了喉咙。
“兰卿晚,不是想死么,还在这儿做什么?”
事到如今,从前的称呼是这么地不合时宜,只想抽身逃开。
兰卿晚像是个木纳的人偶般失了生气,看到昭云初,便强撑着门板歪歪斜斜地晃起身,摸到昭云初掌心里的血迹,心中一怵,用力翻来看见道道血痕处皮肉绽开,唇齿间刹那抖得厉害,“怎么流血了?”
“不关你的事,走开。”
昭云初磨了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