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吞地回复林漾月:
【抱歉,手机没电了,没有接到电话】
消息刚发出去,对话框上方就显示对方正在输入,紧接着林漾月的回复跳出来:
【你在哪里】
舒图南环顾四周,这家藏在巷子里的茶餐厅连招牌都褪了色。她点开地图,发现自己离地铁站不远,吃完饭后可以坐地铁回酒店。于是她回复:
【我待会儿就回酒店】
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语音通话请求。舒图南盯着屏幕上林漾月的名字看了几秒,按下拒绝键。
屏幕暗下去的瞬间,她仿佛听见了林漾月气恼的轻哼声。果然,对话框上方“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闪烁了几下后彻底消失,再没有新的消息进来。
舒图南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咀嚼着已经凉掉的叉烧,蜜汁的甜腻突然变得难以忍受,她灌了一大口柠檬茶,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头莫名的焦躁。
林漾月肯定生气了。
这样也好。
反正明天就要回宁城了,回到各自的生活轨道。
地铁站入口的灯牌在夜色中格外醒目,舒图南随着人流走下台阶,在自助购票机上买了一张地铁卡进站。车厢里挤满了下班的人群,舒图南抓着扶手,透过车窗看见隧道墙壁上飞速掠过的广告光影。支离破碎的光斑像极了林漾月眼底的情绪,明亮耀眼,却让人看不真切。
回到酒店大堂,舒图南下意识放慢脚步。前台的服务生礼貌地点头致意,电梯间空无一人。她按下上行键,金属门映出自己疲惫的身影。
电梯停在17楼,走廊安静得能听见地毯吸收脚步声的细微响动。舒图南站在自己房门前刷卡时,余光不自觉地瞥向1708的方向。房门紧闭,门缝下没有一丝光亮透出。
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舒图南触电般掏出来,是姚菱发来的她们三个人的航班信息,并问她是否也是这一班。
港城每天有五班飞机飞宁城,其中一班是早上七点半,两班下午,还有两班红眼。
很巧,舒图南买的机票恰好和她们同一班。
舒图南立刻改签成明天最早一班,然后锁上屏幕。
她和林漾月好像总是在某个时刻短暂交汇,又很快分离。那个吻,那些暧昧的话语,不过是港城繁华梦境中的一段插曲。明天太阳升起时,她们又会变回两条平行线。
舒图南拉上窗帘,把璀璨的夜景隔绝在外。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显示23:47,再过十三分钟,这一天就会结束。她钻进被窝,关掉所有的灯,在黑暗中睁着眼睛。
就这样吧,就将那日的吻当作一个旖旎的梦,梦总是要醒的。
舒图南第二天醒来时,整个人晕乎乎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她迷迷糊糊地掀开被子,突然感觉下腹一阵熟悉的坠痛——浅色床单上赫然印着一小点暗红。
她生理期到了。
她的周期一向规律,按理说应该还有一周才到日子。看来这几天和林漾月的纠缠让她的激素分泌彻底紊乱,连生理期都提前了。
舒图南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双腿软得像是踩在棉花上。踉跄着走到卫生间,褪下睡裤时松了口气。血量不大,只是在内裤上留下几点暗红的痕迹。只是镜中自己额头上覆着一层细密的冷汗,脸色苍白得吓人。
往内裤里垫了几张卫生纸应急,回到卧室她给酒店礼宾部打了电话,问酒店能否提供卫生巾。
挂断电话后,舒图南蜷缩在床边,用拳头抵住绞痛的小腹。这痛感来得异常凶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严重。她一直有痛经的毛病,在安纳西落水生病以后尤其凶猛,每次都得靠止痛药熬过来。
没料到月经提前,她的行李里没准备止痛药。
摸出手机想看时间,却发现林漾月在凌晨三点给她发了一条消息:【航班号发我】
舒图南苦笑着锁上屏幕,现在这副狼狈样子,她宁可被痛死也不想让林漾月看见。
门铃响起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