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了一瞬,眸光落在他的面容上,掠过她泛着异样潮红的面颊和轻颤的眼睫,如何还不明白,她方才说喜欢他吻她,不过是不想被他折磨。
他哑声道:“朕怎么可能打你?你以为朕会用什么折磨你?朕在你眼里究竟是怎样的?”
顾清嘉微微一怔,微抬起眼看向他,见他神情不似作伪,心知自己怕是误会了。
可她却没有掉以轻心,他今天能吻她,明日便不知会做什么。
他对她的忍耐度是很高,她不至于轻易便丢了性命,可想想那个玉质物件的尺寸,和他身上那能将人活生生烫晕过去的温度,他若真想对她做什么,和要她的命也没差别了。
她得设法自救才行,不由有些庆幸将顾景和杀了,皇帝怕是活不了多久。
可惜了,他对她这般容忍,能让她借机做成不少事,但凡他没那么烫,她都不会盼着他死。
她思绪纷飞间,皇帝见她眸光怔忪,吓丢了魂般,心脏骤然一缩,将她按入怀中:“朕抱你去泡药浴。”
……
从宫中回府,顾清嘉心知修堤之事不能贸然再提,不然可就不是被吻一通那么轻易了。
其实还有一个法子,那就是用小灾害证实自己预言的真假,可距现在最近的是皇帝祭祖时会发生的一场地动,届时再修堤,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她坐在桌案前陷入了沉思。
其实说白了,皇帝不应允此事,除了以为她是想借机帮师父,还因为在不信所谓仙人梦授的他看来,修堤是一件重要不紧急的事,自然得为边关战事这一重要又紧急的事让步。
但如果边关战事了结了呢?
户部的银钱不会再那般紧缺,内阁的军需之争也会告一段落,皇帝总不会还以为她是想帮师父吧?
届时再想推进修堤之事,便会少不少阻力。
她做不到一锤定音,却能推动进程的加快。
她从书架上取下了自己用密语记载剧情的册子,要知道,书中,顾景和此时还活着,且参与进了这场战事里,战场上有明刀明枪,自然也少不了暗处的用间。
以他为视角,又有战后的复盘,她对瓦剌各部间的矛盾与裂隙,以及未来几个月将会有的走向一清二楚,她无法上阵杀敌,却能想办法让他们的堡垒从内部瓦解。
她俯首在案边,翻开册子,梳理有用的信息。
当然,除了节流以外,开源也应纳入考量,她可以效仿古早穿越小说的先贤,造些香皂、香水什么的收割大户,为户部增收。
后续几天,公务之余,她一直在忙此事,忙得昏天黑地,晚上的睡眠质量提高了不少,每每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师父想见她,她一半是因为有事要做,一半是因为虽已报复过他,但他折腾了她那么久,她只报复他一次,要是这么快就原谅他,未免有些亏,因而避而不见。
可应当不是她的错觉,她早晨起来,总觉得唇瓣上凉凉的,似乎还有一股药味儿。
应该就是师父干的。
她对师父夜里会来早有预计,因而当她半梦半醒间,觉得身上冰凉又沉重,眼睛却无论如何都睁不开时,心下并无多少紧张,唇齿间泄出一声极轻的呢喃:“师父。”
她出声的刹那,周遭空气愈发森冷,激得她打了个寒战,覆在她身上的身躯骤然缠紧了她,如蛇一般,却比蛇还要令人毛骨悚然。
鬼魅般的声音被幽冷的气息送至她耳畔。
“妹妹,我死的好惨啊。”
顾清嘉浑身汗毛倒竖,似乎是清醒了,神志却介于清醒与混沌之间,像是被鬼压床了一样,身体动弹不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他冷得刺骨的手覆上了她的脖颈,那种触感和温度绝非人类会有。
“你有见到我的眼睛吗?我的眼睛被狼叼走了。可找到眼睛又有何用?我死不瞑目,把你欠我的还给我。”
顾清嘉身子颤抖起来,想起了那个未完成的交易。
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