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是兄弟啊,这怎么可能?
他浓稠如墨的眼眸望向榻上的人,她眉心轻蹙着, 唇齿间泄出断断续续地泄出带着泣音的低吟与梦呓, 似是陷入了极为可怖的噩梦, 哀戚的神色让她身上被人亵玩出的红痕愈发触目惊心。
他是被自己的兄长折磨成这样……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太阳穴处骤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向整个头部蔓延,他指节抵住额头,硬生生忍住了闷哼。
耳畔的声音愈发嘈切,毒蜂般向他笼罩过来。
“是你让顾景和有了权势。”
“是你让他能肆无忌惮地凌虐顾清嘉。”
“是你……是你……”
“看到他身上的痕迹了吗?那是顾景和留下的。”
“上回在宫中,你明明撞破了他被顾景和欺辱,但你什么都没能察觉。”
他喉间猛地涌上一股腥甜, 身形摇晃了一下, 险些倒在榻上人的身上。
他眸底一片混沌, 却还残留着一线意识,竭力稳住身形, 颤抖着手摸出解毒丸,和着血吞下,踉跄着朝座椅走去。
清晨,顾清嘉朦朦胧胧睁开眼,想起昨夜的梦, 耳根微微发烫。
顾景和从来都只是亲她,许是因为昨天他亲得太狠,那里隐隐胀痛, 影响到了她,她竟梦到了他抱着她……
她掀开被褥,打算遣人打盆水来,擦一擦身子。
刚坐起身,还未抬眸,她只觉一道冷冽的目光死死黏在她身上,心下一惊,抬起眼睫,却见皇帝坐在桌旁的座椅上,面色青灰,爬满血丝的沉黑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
皇帝怎么会在这儿?脸色差到这种地步,一副要吃了她的模样。
他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陡然开口,嗓音喑哑至极。
“朕都听到了。”
顾清嘉微微一怔,听到了什么?
皇帝眸光掠过她脖颈上的红痕,眸底戾气涌动,道:“你还不愿同朕说实话吗?喂你药的、在你身上留下这些痕迹的,究竟是谁?”
顾清嘉见他已经瞧见了,便也懒得用手去捂。
皇帝有过夜闯她卧房的前科,她敢擦去脂粉,将吻痕露出来睡,自然想好了理由。
她从榻上起身,端肃而立,语气恭敬,言语直白:“陛下,臣已快要及冠,同人亲吻再是正常不过,这也是臣的私事。”
皇帝执掌天下,却也不能连臣子的房中事都要管吧?
皇帝眸光骤沉,嗓音低哑道:“看来你是不愿说实话了。你知道我昨夜听到了什么吗?你哭喘着说自己好疼,说你受不住了,求大哥饶了你。”
顾清嘉只觉脑中“嗡”的一声,险些站立不稳。
她万没想到,皇帝竟听到了她的梦话。
他会想起那次在宫中撞破她与顾景和秽乱宫闱之事吗?又会如何处置她?
不行,她得自救,绝不能就这样轻易认下。
她心弦绷得极紧,心底思绪纷飞,面上却摆出一副茫然之色,低声道:“陛下,臣为何要说自己好疼?臣忘了昨夜做了什么梦了,可能是梦到了顾景和打臣吧。”
皇帝眸光愈发沉冷,从椅子上起身,一步步朝她逼近,侵略性极强的气息侵袭而来。
顾清嘉向后退去,腿抵在了床榻上,退无可退。
他骨节分明的手覆住她单薄的脊背,抬起她的下颌,迫使她直面他的视线,俯下身,冷沉的眸光落在她的面容上。
“要朕说出来么?昨夜你一边呻吟,一边哭着说‘大哥,我受不住了,不要……不要亲那里。’他亲了你哪里,嗯?”
他眸光拂过她的唇瓣,缓缓下移至她的腰腹。
顾清嘉身形轻颤了一下,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她心知再狡辩,定会彻底激怒他,落得更加惨淡的下场,可她好不容易入仕,前途一片光明,就这样折在这里,她不甘心!
她作势便要跪下,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