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顾景和想出了那么一个莫名其妙的让她痛苦的招数,他的杀伤力就大幅度降低了。他除了弄她一身口水,还能做什么?
顾景和静静站在一旁,阴冷而黏腻的目光望着这对师徒柔情蜜意的模样,恨不能将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摧毁殆尽。
他唇边勾起一抹幽冷笑意:“她方才不住地呼痛,流了许多泪,瞧着不像是没事。”
裴玄衍眸光骤沉,他手按上刀柄,又收回手,安抚地抚了抚怀中人的脊背,欲将她轻放在床榻上。
顾清嘉心道现在的顾景和可是满战力状态,可怕得很,刚才险些把她亲晕过去,师父可不能和他对上。
她手指轻搭上裴玄衍的前襟,一副虚弱到极致的模样,气若游丝地道:“师父,不要走,我好冷。”
裴玄衍心下一恸,拢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
他将被子取过来裹在她身上,变换了一下姿势,让她能更舒服一些,缓声安抚:“别怕,师父不走。”
他回眸,目光冷冷扫向顾景和:“你们明明是骨肉至亲,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何能狠得下心这般折磨她?你明知道她……”
顾景和嗓音幽冷:“宿恨难消,如是而已。”
“究竟是恨还是欲,你比我更清楚。”裴玄衍眸光冷凝,“大可不必打着这等冠冕堂皇的幌子。”
顾景和喉间溢出一声轻笑:“如果想杀她的欲望也算的话,我对她确实有欲。我不杀她,不过是想让她痛苦地活着,无时无刻不在苦海中煎熬。”
裴玄衍眸光愈冷:“混账!”
他闭了闭眼,垂眸望向怀中面色苍白的人,动作轻柔地摩挲她鬓边的发丝。
他知道,顾景和做到了,徒儿确实痛苦得恨不能立时死去。
顾清嘉蹭了蹭他的胸口,手环住他,偷偷向他后背摸索。
蓦地,她想到了什么,抬眼看向裴玄衍,恰好撞进了他清冽中透着柔和的眼眸。
师父说他有罪,不会是因为他明知她蔑伦悖理,还是一心包庇她,不愿将她逐出门墙吧。
那么粗那么长的鞭子,如果不是她怀疑起他的身份,师父怕是会被生生打掉半条命。
她鼻尖一酸,别过脸去,阖眸掩去眸中的情绪。
裴玄衍见她眼圈泛红,将她搂得愈紧,清冽的嗓音染上喑哑:“徒儿,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砰——”的一声,大门被破开,裴玄衍与顾景和一同朝门口望去,顾清嘉想从裴玄衍怀中探出头,被他侧过身牢牢护住,隔绝了门外森然的视线。
皇帝冷冽的眸光扫过卧房内的景象,冷笑道:“真是好大一间房啊。”
顾清嘉听到皇帝的声音,心道他不会是什么npc吧,只要自己和师父抱一下,就能把他刷新出来。
裴玄衍神色未变,小心翼翼地将顾清嘉安置回榻上,仔细掖好被角,从容起身行礼,声音如玉石相击:“臣参见陛下。”
顾景和同样一礼。
心下叹了一声,顾清嘉在闭眼装死和面见皇帝之间无奈选择了后者,毕竟装死有可能真变成死人。
她掀开被子,从榻上慢吞吞起身。
皇帝趋步行至圆桌前,立时便有太监为他搬椅沏茶。
他施施然坐下,淡淡瞥了她一眼,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你趴着吧,别动来动去,以后动不了了,朕眼里容不下废人。”
顾清嘉拢在袖中的指节骤然攥紧,这狗皇帝会不会说话啊?她真想一拳砸在他脸上。
皇帝将视线转向裴玄衍:“朕的人你也敢拦,朕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深夜来侯府做什么?不会又是为了教导弟子吧。”
他眸光掠过榻上身形单薄、眼尾泛红的人,微微一顿:“他如今这副模样,可受不住你的教导。”
裴玄衍嗓音清冽道:“臣听陛下的意思,对臣的弟子似乎多有关怀。”
皇帝指尖轻叩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