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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至她身侧。他站定,竟从随从撑着的伞下走出一步,任由细密的雪花瞬间落满他乌黑的发顶,染白他靛蓝的肩头。清冷的雪光映着他俊美却带着伤疤的脸。

“对不起。”声音低沉,几乎被风雪卷走。

他提高了些声音,清冽的嗓音穿透簌簌雪幕,“往事已矣,但这句道歉,我欠了太久,终须当面说与你听。”

温棠依旧沉默,长长的睫毛垂着,直到章尧忽然伸手,温热有力的大掌握住了她的胳膊,力道带着不容置疑,将她轻轻拉近一步,“小心脚下门槛。”

温棠的目光垂落,落在他攥着自己胳膊的手上。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背上,一道狰狞的长疤在雪光映照下格外刺目。

“都过去了。”温棠终于开口,“你我皆不必再提,你即将新婚,我祝你和夫人顺遂安乐,白头偕老,早日为江夫人添孙承欢,让她安心。”

章尧的手在她站稳后便立刻松开,仿佛刚才的触碰只为扶她一把,不逾矩半分。听到她的祝福,他唇角扯出一个弧度,那道截断眉峰的疤痕也随之微动,平添几分冷峭。

“承你吉言,多谢。”他微微颔首。

随即,在温棠点头欲转身时,章尧却忽然躬身,向她行了一个极为郑重的拱手礼,靛蓝的衣袍在风雪中拂动,“回京后几次相见,是我失态了。错在我,却迁怒于你,是我狭隘,”

他直起身,目光清亮却带着穿透力地看着她,风雪在他身后飞舞,“先前送入你府的喜帖,里面夹带了旧物,是我特意嘱咐人务必送到你手上的,借你吉言,愿我与内子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温棠点了点头。

马车内暖炉熏香,元氏还特意让人备了暖手的手炉,让丫鬟拿过来,省得温棠回去的路上又冷着手了。

温棠抱着手炉,坐在柔软的垫子上,“喜帖是不是送到大爷书房那儿去了?”

旁边的丫鬟点了点头,上回外面有人下了几份喜帖,有一份就是送到大房这儿来的,按理说是要交到大奶奶手上,但是当时大爷旁边站着的小厮离得近,所以顺手就接过去了。

大奶奶也没管那个喜帖,就直接放在大爷的书房里了——

秦府,

温棠回来后,立刻让人去秦恭书房取那份喜帖。

烫金的喜帖很快送到她手上,翻开,内页是工整的婚书吉言,跟她意料中的一样,那封画着图的信笺没了——

烛火下,

“夫君真是伤透了我的心”温棠侧身坐在软榻上,背对着桌边的秦恭,手里捏着条素白帕子,作势往眼角按了按,肩膀微微耸动。

身后静悄悄的,半点动静也无。

显然,秦大爷不吃这套了。

他自顾自坐到桌边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喝着,眼睛却瞟着榻上那“伤心”的背影。

温棠“哭”了一会儿,自己也觉得没趣,索性转过身,刚要开口,却听“哐当”一声脆响!

秦恭手中的茶杯被他重重顿在桌案上,连茶水都溅出几滴。

连在地上打滚的元宝都吓得一个激灵,瞬间四脚着地,警惕地竖起耳朵。

“你这是做什么?”温棠咬住下唇。

秦恭的手还按在杯壁上,他本只是想放下杯子,谁知竟弄出这么大动静。

可这动静已经出了,看着温棠惊愕的眼神和桌上狼藉的水渍,

他一时骑虎难下,只能硬邦邦挤出三个字,“放茶杯。”

周婆子领着三个孩子进来了,温棠立刻起身,看也不看秦恭,径直迎向孩子们,“走,跟娘亲用晚膳去。”

夏姐儿是她爹唯一的贴心小棉袄,“爹爹怎么还坐在那儿,不跟着一起过来用晚膳吗?”

“娘亲?”夏姐儿仰起头,好奇。

淮哥儿直接拉着姐姐的手,“吃饭,吃饭。”

他满脑子里就只有吃饭这件大事。

襁褓里的小儿子更是咿咿呀呀,只想往娘亲香软的怀里钻,爹爹这种东西,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