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今日心情确实不错,竟破天荒地开口让温棠留下一起用早膳。
这可真是少见的事情,反正老太太是从来没主动开口。
今儿稀奇了。
老太太还没开口说事呢,旁边的赵氏就夸起了坐着的王姑娘,“老太太眼光真不错,白净又乖巧。”
赵氏扭过头,“大奶奶,不是我说,大爷房里也太空了些。先前你怀着身子,可苦了大爷了,是不是总得一个人去睡厢房?这男人家,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再过些日子,你若再有了好消息,大爷身边岂不是又没人知冷知热地伺候着?这可不妥,老太太也跟着操心不是。”
旁边站着的周婆子是琢磨出来了,这赵氏在这儿又唱又跳的,想撺掇着往大爷房里塞人,老太太都还没先开口,她倒先急吼吼地唱起了戏,变着花样地巴结老太太。
那边儿老太太虽然没开口说话,但是看着那个王姑娘的样子,是个明眼人也都能瞧出几分。
老太太轻轻咳嗽了声,“恭哥儿媳妇,你留意着点儿。”
老太太还算留了点余地,没直接塞人——
官衙,
秦恭坐在案后,笔走龙蛇,案牍堆积,过了会儿,批完一卷,他方才抬起头,看了眼前方站着的人,“坐吧。”
秦恭的声音淡淡,然后问,“那天,你是戌时出的宫门?”
秦恭搁笔,对面坐着的章尧,“那晚下官吃醉了酒,醉得糊涂,迷迷糊糊的,连往哪个方向走都记不大真切了。”
“没看见二皇子落水?”秦恭问的一针见血。
章尧唇角还挂着笑,听见二皇子落水,脸上的表情恰好淡了下来,换上一副身为臣子听闻皇子落水时应有的,带着沉痛与惋惜的神情。
秦恭没再继续说这个事情,反而说起了家常事,章尧笑着回应,后又转而聊起了风物人情,秦恭游历甚广,博物洽闻,天文地理,各地风俗信手拈来,章尧也是个八面玲珑的,总能接上话头,话题兜兜转转,最后落到了章尧过几日的相看上。
傅九将章尧送出官衙大门,方才大爷问起二皇子落水一事,不过是例行公事,问了句那个时辰出宫的人,章尧出来得是晚了些,不过章大人完全没有动机和理由去推人落水。
二皇子那晚,只能是倒霉了,自个儿走路不长眼睛,摔下去了,当然,想要二皇子落水,却又能做的密不透风的人还有不少。
傅九走进屋,然后心照不宣地挪开视线,自从大奶奶特地求了平安符回来,今日清晨更是亲手系在大爷腰间,可把大爷宝贝得紧。这不,批个公文,都时不时要垂眸瞥一眼——
章尧出了官衙,觉得看哪儿都不顺心,自己做的蠢事再次被人提起,任谁都不会痛快。
回去还要应付相看,相看谁?
章尧又忘了,他低头,朝阿福勾勾手,阿福狐疑地走过去,“爷,什么事?”
“去查查秦家那个,行几来着?算了,就是要相看的那个,仔细查查,她身上可曾有过什么不体面的事儿。”
阿福不理解,“做什么?”
“自然是散出去。”章尧语气轻描淡写。
阿福瞪大了眼,犹豫,“这,恐有损姑娘清誉。”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啊。
章尧漫不经心地抬了眼皮,“关我何事?”
第34章 昨夜才训诫过她不过一晚,就忘了,还……
章府,午膳。
八仙桌旁,章家大公子章明理率先看见章尧进来,他转过头,面容是常年病弱的苍白,见到章尧,嘴角牵起温和的笑意,“二弟来了。”
章尧拱手回礼。
章尧的生母江夫人,从前是上不得台面的外室,如今勉强算章府的妾,站在章夫人座椅斜后方一步的位置,姿态谦卑,
直到章夫人,那位端坐主位,通身气派的人,没什么表情地,冷淡地扫了她一眼,江夫人才小心翼翼地挨着圆凳边沿坐下。
落座后,江夫人就说起了与秦家相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