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趁乱逃脱?”
“这个自然。”那弟子面露不屑,“那些贪生怕死之徒,见势不妙便作鸟兽散了,我们当时也无暇顾及他们。”
“他们既已逃回梁营,必会将此事禀报梁守义,难怪……”颜如舜喃喃自语,心下恍然,当即转身去了李定烽的帐中。
李定烽正在帐中细读那使者送来的密信,见颜如舜掀帘而入,道了一句:“颜女侠来得正好。”说着便将信笺递了过去。
颜如舜目光迅速扫过信中文字,只见梁守义在信中言道,魏恭恩早已知晓他欲举兵反叛之事,如今正调遣重兵前来征讨。这信中言辞恳切,恳请李定烽与其联手,共诛魏贼,又详陈魏军行进路线,巨细靡遗。
“这信中所说魏恭恩已将他的爱女梁未絮处以极刑,分明是舍迦告诉给他的假消息。”
李定烽并不意外:“我早知他真心归降的可能微乎其微。”
颜如舜道:“但方才我见他麾下兵马确已整装待发。”
李定烽道:“你专程来见我,就是要告诉我梁守义有可能给我设了埋伏?”
颜如舜点点头。
李定烽霍然放声大笑,起身时身上铠甲铮铮作响:“兵者诡道固然重要,可真到了沙场之上,终究要看行军布阵的真本事。”
“颜女侠,若梁守义已不在营中,烦请你将宜光公主带回来吧。”
此言落下,他人已大步出帐。顷刻间,营内外号角齐鸣,战马嘶啸,三军集结。
颜如舜知晓李定烽用兵如神,确为当世名将,自然不再忧虑。旋即她身形一晃,如长风般掠向敌营方向,过得不久,重回敌军安营之处,果见营中兵马所剩无几。而待她掠至关押谢缘觉的营帐前,却见帐外把守的兵卒全部消失,这让她心下蓦地涌起几分不安,闪身入内,帐中空空如也,竟连个人影也无。
恐惧瞬间袭遍颜如舜全身。
情急之下,她也顾不得隐匿身形,在营中寻得一个留守的叛军,袖中短刀寒光一闪,她已持刀抵住那人咽喉:“莫要出声!我只问你一个问题,谢缘觉现在人在何处?你老实回答,我可以饶你不死。”
那叛军浑身发抖,结结巴巴道:“谢、谢缘觉……她好像……好像已被将军的亲兵带走了……”
“将军?你是说她现在和梁守义在一起?”
“不、不是……只是将军临行前吩咐的……但她被带走的地方似乎不是……”
“那她究竟带往何处?”颜如舜越听越忧,手上力道又重三分。
“这……这……女侠饶命!”那人几乎要哭出声来,“小的……小的当真不知道那么多啊……”
颜如舜不由得愧悔交加,暗恨自己思虑不周。她只道梁守义应该暂时不会加害谢缘觉,却忽略了他有可能提前转移人质。但此刻自责已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是尽快寻到谢缘觉的下落。
一日光景倏忽而过,转瞬已是昼夜更迭。梁守义与李定烽两军决战于赉原城外伏虎山脚,李定烽知此处必布下陷阱埋伏,早做准备,鼓角争鸣间,他亲率铁骑直捣敌阵,麾下将士个个奋勇当先,这一战杀得是天昏地暗,斩敌首级七万余众。梁守义见大势已去,不得不丢盔弃甲,仓皇逃命。
赉原城中百姓闻得捷报,开城相庆,无不欢欣鼓舞。街巷之间,渐渐又闻笑语欢声。
唯有谢缘觉依然下落不明。
如一轮明月被乌云掩盖,谁也看不到她的影子。
第209章 劫后重逢桃源地,旧莲新荷悬壶心(一)
赉原城内,听完百姓们讲述谢缘觉的种种事迹,凌岁寒只觉浑身血液骤然凝固,脑中空白一瞬。
尹若游比她更先冷静下来,迅速问道:“那重明——便是颜如舜颜娘子,她可还在城中?若是出城寻人,可知她往那个方向去了?”
然而颜如舜在赉原城中停留时日甚短,百姓们与她并不相熟,茫然地摇了摇头:“这位娘子所说之人,我们实在不识。不过我们倒是听说定山派凌掌门已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