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迦之言,但既然如今他对秦艽也起了戒心,以他这般多疑的性子,定会担忧若秦艽真是奉了魏恭恩密令来取他性命,他必须在攻破赉原城之前先发制人。依我猜测,他故意泄露粮草路线,多半是要借刀杀人,让秦艽与定山诸侠斗个两败俱伤。”
毕竟定山派弟子同样是梁守义恨之入骨的对象。
是以颜如舜暂时抛下谢缘觉,赶来告知定山派此事,便是希望定山派的朋友们不要莽撞。
“定山武学渊深,自非秦艽可比,但秦艽毒术神鬼莫测,防不胜防,也唯有舍迦能与她周旋一二。不如且等舍迦归来,我们再……”
“等谢大夫回来,已是梁守义兵败之时,秦艽还会待在此处吗?”玄鸿是定山七杰里仅存的二人之一,山岚师妹之仇积压多年,他实在不愿再等,“知白,你身为掌门,不可轻举妄动,便坐镇城中吧。我带几位同门前去查探,诸位放心,我们必会审时度势,绝不冒进。”
“不妥。”凌霄沉声道,“师叔应知,定山之中,我的武艺尚算佼佼,此番与你们同去,胜算方能多几分。为山岚师叔报仇,原就是我等定山弟子共同的心愿。更何况诸天教欠我们的,还有段其风、洛西云、卫银竹三位师弟师妹的血债未偿。”
听他们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颜如舜也不再劝他们。
“好,既如此,那我再回敌营探探敌军动向。”
冬夜凛冽,寒风如刀,秦艽率领梁军官兵行于山道,风中衣袂翻飞。她此番应下梁守义护送粮草之请,一半原因是为维系盟友之谊,另一半原因却也想出来走走,借这刺骨寒风,涤清纷乱思绪。
若天佛令当真非颜如舜所盗,那显然春燕与梁未絮都骗了自己。
春燕的欺瞒倒也就罢了,梁未絮此举却是何意?
总之须得尽快携谢缘觉返回洛阳,与春燕当面对质。一旦查明朱砂之死确与春燕有关,她定要将她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秦艽正思量间,忽觉周遭杀气骤浓,如剑光般陡然袭来。她心下一凛,迅速抬眸,只见多名素袍剑客自四面八方现身,已将她与她身后的梁军官兵团团围住。这群人步罡踏斗,剑锋所指,隐隐结成剑阵之势。
“怎么又是你们?!”秦艽本就心烦,眉间掠过一丝不耐,指尖已暗持毒针,“呵,我明明不想与你们作对,是你们非要自寻死路!”
冷月如钩,这边秦艽与定山众弟子剑拔弩张之际,那边颜如舜已悄无声息折返梁军大营,正独坐在关押谢缘觉的营帐外的大树之上。她单手托腮,目光如炬地监视着帐外巡逻的守卫,思绪却飘向远处,心生忧虑——此时此刻定山诸侠想必已与秦艽碰面,也不知这一场相斗双方胜负如何。
时间过得颇快,转眼间夜尽天明,幸而颜如舜身体素来不错,熬了这一宿倒也无碍。不晓得昨夜舍迦可曾安睡?颜如舜默默嚼着随身干粮,仍耐心守在原处,日影渐移,又过许久,忽见营中官兵骚动,人马集结,刀甲铿锵,竟是大军整装待发之象;而先前为梁守义与李定烽传信的那名使者,竟又策马扬尘,直奔赉原城方向而去。
颜如舜猜出几分端倪,踌躇片晌,决心还是要将自己的发现告知于李定烽。
舍迦目前应当尚无性命之虞。
回到赉原城,颜如舜先迎面撞见一名定山弟子,当即向他询问凌霄等人可已平安归来?那弟子眉头深锁,长叹一声:“颜女侠的担心果真没错,昨夜一战,我们确实和秦艽斗了个两败俱伤。那秦艽虽伤得沉重,却又趁机给我师伯和几位师姐师兄下了剧毒,没奈何,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师伯和师姐师兄丧命,只能再次放虎归山。但好在——”他说到此处,眼中终于闪过一点喜色:“据我师伯和掌门师姐断言,此番我们已重创秦艽经脉,寻常人受此重伤,非得十年光景不能痊愈。纵使那妖女医术通神,那少说也要三五年才能恢复吧?至少这几年里,她再难为祸人间了。”
听闻定山派众人虽伤未亡,颜如舜心下稍宽,又追问道:“诸位与秦艽交手时,那些押送粮草的叛军官兵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