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瓣淡黄,竟是一丛萱花草……
“北堂幽暗,可以种萱。”
心底不由自主浮现出古人诗句,谢缘觉愣了会儿神才意识到,前方这间茅草屋,大概就是那位张婆婆的居所。她略一迟疑,终于忍不住继续往那草屋走去,欲要向那张婆婆询问一件事,岂料刚走到门口,便听门窗内似乎隐约传来一阵说话声。
清润悦耳,十分年轻,显然不会是那张婆婆的声音,却也给谢缘觉带来一点熟悉的感觉。她正待仔细分辨,那阵声音已陡然静止。
谢缘觉方才没有掩藏脚步,如果屋内有一位习武之人,察觉到她的到来是很正常的事。
可是……如此深夜,张婆婆怎么会和江湖中人单独会面谈话?
若是以往,谢缘觉纵有好奇,也不会去管别人的私事,但最近的遭遇让她的戒备心变重,她想了一想,抬手扣了三下门。
“谁啊?”屋里即刻传出询问。
“是我。婆婆,您睡了吗?我有些事想要问您。”
谢缘觉的声音清冽如泉水流动,颇为悦耳,也颇让人印象深刻。屋里的老妇自然不会忘记,立刻应了一声,请她稍等,许久以后,才将房门打开:“娘子进来说话吧。”她笑道:“都半夜了,你身上还有伤,还不睡吗?”
“我已睡了两个时辰,刚刚醒来,想起一件事要请教你。”谢缘觉一边说话,目光一边向四周望了望,“这间屋子是只有您一个人住吗?”
“是啊,寺里的法师们怜我老弱,给我一个人安排了一间房。娘子有何事要问?”
“我……我来得太急,忘了时辰,您刚才应该已经睡下了吧?我突然叫醒婆婆,不知是否惊扰到您?”谢缘觉更加疑惑,也更加警惕,说话间扶住老妇的胳膊,右手食、中、无名三指搭在对方脉上,“我略通一些医术,给您*看看吧。”
那老妇忙道自己无碍,但也没阻止她的动作。谢缘觉趁机诊察了一番,很快确定对方确实毫无内力,绝对不会任何武功。
但谢缘觉仍未放心,反而越发惊讶。
以肉眼观之,这老妇皮肤松弛,满脸皱纹,至少也有六十来岁,然而根据她的脉搏判断,她的实际年龄怎么才四十余岁?
难道是她平时太过操劳,风霜摧残,导致她的面貌看起来较为苍老?谢缘觉低首沉思之际,那张婆婆已收回自己的手,笑着道:“我说了我没什么事,娘子到底有什么事要问?你的那位朋友呢,她怎么没陪你来?”
谢缘觉抬起双眸,视线再次来回转了一圈,这间屋子不大,四面墙壁方方正正,甚是狭窄,唯有墙边一个柜子或许能够藏人,她计上心头,微笑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突然醒来,才发现自己的衣裳不仅已经破损,还染了不少血迹,我明日前去官府,穿着它恐怕不合适,因此特来向婆婆借一件衣裳?”
“这怎么使得?”张婆婆不假思索地回绝,“我一个老婆子的衣裳,老气难看得很,哪是你这样的年轻小娘子能穿的?”
“不妨事,只要干净整洁,能让我明日前去报官便好。”
“不好不好。不如明日一早,我帮娘子到附近的成衣铺子买两件衣裳吧?”
“何必如此麻烦?我只借一天,必定归还。”
话落,也不管张婆婆是否同意,谢缘觉已转身走到那柜子面前。她虽体弱,但毕竟学了些功夫,那老妇的动作如何快得过她,根本阻拦不及,她已瞬间拉开木柜大门,只见一团黑影蹲在柜中角落,此时不得已站起身来,与谢缘觉对视,竟原来是一名年轻女子,肩膀正在抖动,似乎很是害怕的模样。
谢缘觉毫不意外,神色平静,袖中右手已持银针:“张婆婆,你家好像是进了贼,需要我帮你擒住她吗?”
“不不不。”张婆婆迅速摇头,表情慌张,“她不是贼,她……她是……”
“我是来善照寺进香的香客。”那女子缓缓走出柜子,绞着手指,主动解释道,“因我今日在寺里待得久了些,误了宵禁时辰,只得在善照寺的客房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