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则分文不收。
沈鸢凑到沈殊耳边,轻声细语。
“有的老人家腿脚不方便,我想让太医亲自上门为他们看病,这车马钱又是一桩支出。”
沈殊捂紧双耳:“好好好,玉竹,去我房里再拿五百两过来,不然我怕今日我都回不去了。”
沈鸢笑着拦下玉竹。
沈殊戏谑笑道:“怎么,良心发现了?放心,这五百两……”
沈鸢眼中攒满笑意:“五百两可能不够,还是一千两罢。”
沈殊气得砸了沈鸢肩膀两下。
她气鼓鼓:“你还真是胆子大,这话竟也说得出口。”
沈鸢笑着倒在榻上,叠声求饶:“好姐姐,好姐姐。”
她笑得坐不直身子,连连往后退去。
“姐姐,你饶了我,我再不敢了。”
沈殊收回手,两人都是气喘吁吁。沈殊从袖中掏出靶镜,对镜理云鬓。
沈鸢笑着探过脑袋,笑颜出现在镜中,和沈殊相视一笑。
“日后我定狮子大开口,直接和姐姐要两千金。”
镜中的沈殊瞪大双眼,靶镜丢开,沈殊转身将沈鸢压在炕上:“好啊你,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地下的圆圆看见母亲和沈鸢笑着闹成一团,也吭哧吭哧跟着爬上榻。
“母亲,圆圆也要,也要玩。”
一大一小压在沈鸢身上,她差点笑岔气。
四面忽的安静,悄然无声。
窗外朔风凛冽,侵肌入骨。
枯枝上落满莹白的雪珠子,天地间落满白茫茫的一片。
沈鸢惊呼一声,凑到窗前往下张望,她一只手伸到窗外。
簌簌雪珠子落在沈鸢掌心,逐渐融化成雪水。
“下雪了,姐姐快看——”
声音戛然而止。
熟悉的松檀香萦绕在沈鸢鼻尖,伸至半空的手指顿住。
沈鸢怔怔转过头,入目所及,是谢清鹤线条流畅的下颌。
一身银白底色翠纹织锦羽缎斗篷,谢清鹤不知有多少日不曾睡好,眼下晕染着一点乌青,眉眼间也藏有几分疲倦。
很稀奇。
沈鸢以前总觉得谢清鹤这辈子都不可能有累的时候,他永远是高不可攀,不可一世的。
可如今,谢清鹤身上竟也会有倦怠疲惫出现。
和沈鸢此刻的光彩照人判若两人。
沈殊和圆圆早就不知所踪,偌大的暖阁只剩他们两人。
适才玩闹一番,沈鸢鬓松钗乱,如乌云蓬松的发髻松松垮垮,鬓间的茉莉玉簪也不知掉在何处。
沈鸢骇然:“陛下、陛下怎么过来了?”
左右环顾一周,谢清鹤身后并无官兵侍卫,他身上穿的也是常服。
沈鸢好奇:“陛下是特意过来慈济堂?”
谢清鹤沉声:“嗯。”
沈鸢半跪着起身,取下漆木案几上堆着的账册。
“这是我刚刚和姐姐整理好的,还请陛下过目。”
账本上密密麻麻都是沈鸢的字,她对慈济堂几乎倾尽全力,处处深思熟虑。
“慈济堂共有三间抱厦,我想都留着给百姓看病用,太医每日见的病人也得控制在三十人之内,人太多,太医的精神也跟不上。若是误诊,只怕会适得其反。”
沈鸢絮絮叨叨,半晌不曾听见谢清鹤的声音。
沈鸢惴惴不安抬起头:“陛下,你怎么不说话?”
谢清鹤笑笑。
那声音清朗如玉,好似无瑕白玉,不染半点尘埃。
“继续说。”
沈鸢耳边泛起一点薄红之色,又搬出自己往日的纸笔。
“草药这事我还是想交给郑郎中来做,一来我不可能事事都亲力亲为,二来他并非那等贪财之人。”
窗外雪大如席,雪珠子洋洋洒洒,如搓棉扯絮。
暖阁中供着鎏金珐琅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