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怎么知道?”
谢清鹤揉揉眉心,半点也不想在沈鸢面前提起元邵。
沈鸢斟酌着开口:“我听姐姐说,陛下有意设义诊,让太医为百姓看病。陛下日理万机,若还要兼顾医馆的事宜,定然忙不过来。”
沈鸢小心翼翼的样子如针扎刺痛谢清鹤双眼,扳指握在掌心,勒出鲜红的印子。
谢清鹤脸上却半点不耐烦也无,他低声:“你想接手医馆?”
这话沈鸢在心中打了上百遍腹稿,没想到谢清鹤这般直截了当挑明。
她愣了愣,不甚自然朝谢清鹤颔首,沈鸢忐忑不安:“可以吗?”
她毛遂自荐,“我先前曾帮郑郎中料理过义诊的相关事宜,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也比旁人熟悉。还有,陛下若是不想我见外人,我也可以寻个管事充当门面……”
沈鸢滔滔不绝。
一字一句落在谢清鹤耳中,却全是对他的质疑和彷徨。
沈鸢仍是害怕谢清鹤,担心他如从前那样,将她困在九重宫阙之中,不许她见外人。
“管事就不必了。”谢清鹤淡声,“多一个也麻烦。”
沈鸢满腔腹稿化为乌有,她讷讷抬起头,那双浅色眼眸溢满失落和果真如此。
她起身朝外走,沈鸢福身:“陛下政事繁忙,我还是不叨扰了。”
那抹湖蓝色衣角从谢清鹤眼前掠过。
谢清鹤伸手拦住沈鸢:“医馆的事你拿主意就好,不必再多寻管事为你传话。”
沈鸢大吃一惊,瞪圆的瞳孔满是错愕和不可置信。
谢清鹤声音悠悠:“医馆才刚设立,杂事定然不少。若是赶不回来……”
握着沈鸢衣袂的手指缓慢往下移,谢清鹤圈住了沈鸢的手腕。
那一抹嶙峋瘦削的腕骨硌得他心中酸苦。
谢清鹤眼眸低垂,漫不经心道。
“若是赶不回来,你住在竹坊也无妨。”
沈鸢双眼亮起。
谢清鹤:“只是有一点,我会找两个会武功的婢女跟在你身边,以防万一。”
上回的火海终究在谢清鹤心中留下不可磨灭
的阴影,他害怕又有人盯上沈鸢。
谢清鹤向来目中无人,杀伐决断,此时此刻竟生出几分悔意。
谢清鹤往前半步,抬手拥沈鸢入怀。
若早知自己会有软肋的一日,当初就该赶尽杀绝,不给那群宵小之辈有可趁之机。
“别让我担心,沈鸢。”
谢清鹤俯身低首,温热气息洒落在沈鸢颈边。
沈鸢僵硬着身子,一动也不动。
她没回抱住谢清鹤,也不似之前那样浑身上下都写着“抗拒”。
沈鸢没有推开。
须臾,一声叹息在她耳边落下。
“日后有事,直接说就好,不必拐弯抹角。”
谢清鹤站直身子,漆黑瞳仁不偏不倚撞入沈鸢眼中。
他声音很轻。
“我永远都不会怪你。”
……
慈济堂设立后,沈鸢先捐了五千两银子。
汴京城中的世家夫人瞧见,也马不停蹄回府自掏腰包,唯恐怕落了不是。
沈鸢平日鲜少召京中的妇人入宫,只有在慈济堂一事上是意外。
沈殊坐在沈鸢身边,翻看手中的账本,一双眼睛都笑弯了。
“这些夫人姑娘都知道你不爱金玉,正愁没有机会给你送礼。好容易寻到这机会,那可不赶着上前邀功。”
世家女眷送来的银子都由松苓登记在册,账本写得满满当当,满打满算,竟有足足五万多两。
沈殊笑得眼睛都没了缝:“这些银子,够你折腾好些年了。”
沈鸢笑瞪了沈鸢一眼:“这才哪到哪,药材铺子伙计,哪一处不是用钱的地。”
百姓在慈济堂看病,若是良民,只需付一半的药钱。若是过了花甲之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