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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缕衣 糯团子 198188 字 1个月前

陛下,我自己来罢。”

谢清鹤面不改色:“抬首。”

沈鸢眼皮动了一动。

少顷,她

往前半步,扬起的半张脸落在烛光中,小巧精致。

那张脸未施粉黛,如上好的白瓷,点染曲眉,明眸皓齿。

谢清鹤深深看了沈鸢许久。

倏尔一声惊呼从沈鸢喉咙溢出,落在唇上的不是药膏,而是谢清鹤。

唇齿间的血腥气再次弥漫,沈鸢不得不往后仰去。

后背抵着妆台,台面上的妆奁一扫而空,沈鸢半抱半迫坐在妆台上,金缕鞋在半空摇摇欲坠。

身后是冰凉的铜镜,沈鸢看不见别的,只能看见横梁上悬着的竹漆宫灯晃动。

她竭力不去想自己身下坐着的那只手。

满室狼藉,空中除了松檀香,还掺杂着些许别的气息。

良久。

谢清鹤低头,一声闷哼落在沈鸢耳边。

“朕不会放你走的。”

“……永远也不会。”

他嗓音透着沙哑低沉。

薄唇一点点在沈鸢唇上掠过,那一抹猩红随即落入他唇齿。

“你本来就是朕的。”

谢清鹤不厌其烦,又一次道。

棠梨宫又一次传水。

更深人静,廊下宫人垂手侍立。

沈鸢一手握着篦头梳发,余光瞥见丹墀前探头探脑的宫人,沈鸢心口骤然一沉:“怎么了?”

宫人疾步入殿,战战兢兢:“主子,元少夫人她、她……”

手中的篦头倏地掉落在地,沈鸢猛地站起身,双眼瞪圆。

她一只手抓着宫人的臂膀,指甲几乎掐入宫人骨肉。

沈鸢惊魂未定:“我姐姐、我姐姐她怎么了?”

沈殊是沈鸢在这世上唯一的念想,她不敢想若是对方出事了,自己留在人世还有何盼头。

宫人惊慌失措,双足无力,跌跪在地。

“元少夫人难产,如今生死未卜,元家连夜打发人去请虞老太医……”

一语未落,沈鸢忽然推开宫人,提裙朝外奔入雪幕。

台阶上覆着薄薄的一层积雪,沈鸢朝前栽落在地,双膝磕得红肿。

一只手拦腰将自己抱起,隔着朦胧水雾,沈鸢看见了谢清鹤紧绷的下颌。

她再也忍不住:“我姐姐、虞老太医……”

沈鸢语无伦次,口中含糊不清,“我要出宫,我要去见姐姐。”

宫门落钥,寻常人不得进出宫门。

沈鸢急得满头大汗,眼中染上白茫茫的一层水雾。

“陛下,我求你,我求你让我去见姐姐……”

寝殿的槅扇木门在沈鸢身后缓慢关上,她瞳孔骤紧,不顾双膝摔得血红。

沈鸢挣扎着落地,还未向谢清鹤叩首,忽见宫人行色匆匆穿过窗下,手中还捧着金创药。

谢清鹤冷声,一手抱着沈鸢坐在软垫上:“坐好。”

素裙拂起,露出膝盖上的斑驳血迹。

沈鸢恍若不知,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落。

谢清鹤一只手握住她的膝盖:“别乱动。”

沈鸢无声落泪,泪流满面。

谢清鹤忽然开口:“虞老太医刚刚去元家了。”

沈鸢倏尔抬起双眼,眼中燃起一小簇光亮:“那、那我……”

话犹未了,沈鸢垂首低眉,唇角扯出一点笑:“多谢陛下。”

她还真是痴心妄想,竟还想深夜出宫去见沈殊。

沈鸢转眸望向在雪中矗立的红墙黄瓦,眼底又一次蓄上婆娑水雾。

九重宫阙如层层加在自己身上的枷锁,坚不可摧。

沈鸢寸步难行。

她低头,乌发顺着沈鸢的动作往下滑落,几缕青丝落在沈鸢手臂。

沈鸢心口惴惴不安,一会是明宜垂在横梁上的双足,一会是平州夏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