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森然的神色里,沈言擦了擦眼泪,伸出手指,按在支票上,推了回去。
他歪着头,眨了眨眼,说:“祁叔叔,您知道吗,您儿子睡我一次,就要给我一千万呢。”
祁正清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笑起来。
但没过几秒,这笑容就在沈言笑眯眯打开的转账记录下,慢慢凝固了。
从二月份开始,从几百万到一千万,零零总总,似乎竟然所有转账加起来,资产已经过亿了。
他看着沈言的目光变了。
他沉默了两秒后,拿走了这张支票,掏出一张空白的,拿出笔写了一串数字,推了过去。
这次是五千万。
依然比不上沈言能从祁晟身上赚到的多,但祁正清却只是好整以暇般,向后靠在椅背上,视线滑过沈言的眼睛、鼻子,到那翘起来的红润的嘴唇。
“不要不识好歹,沈言。”
那双因为瘦而显得格外大的眼睛,里面的神色,在此刻和祁晟如出一辙般,凶戾起来。
他终于露出了合乎身份的,那种上位者俯视般的姿态-
“程风筱,这就是你说的办法?”
向随今嘲笑面前的女人,说:“约一次画展,你以为你嘴皮子上下碰一碰,就能让沈言离开?”
他面目阴沉道:“更何况,沈言是被强迫的,只要祁晟在,沈言就不可能主动离开。”
程风筱眼神中带了点可怜,看着向随今,总觉得对方可能脑子某个地方撞坏了。
但提醒对方去医院看看脑子显然不在她的善心范围之内。
所以她只是顺着对方的话说,就像一个合格的护工在应付病人一般:“没错,是这样。”
他们此刻在一家私密的会所包厢里,除了对方,没有人知道他们此刻见面的事情。
程风筱涂着精致唇妆嘴唇,在杯壁上压了一下,留下了一点红色的痕迹,她喝了一口杯中的果酒后说:“但这并不是目的,我只是要他们——离心。”
“离心?”
向随今有些疑惑,“有什么用,你觉得祁晟那种人,会考虑包养的情人的想法?”
蠢货。
程风筱微微一笑:“当然不是,但向先生,你没发现吗?”
“在他们的关系中,沈言是顺从、默许的。”
“这是他们关系能够存续的基础。但是,若是某天,那个默许的人,不再顺从,而是挣扎、反抗、对立……你说,会发生什么?”
向随今看到程风筱依旧挂着甜美的笑,但却拿起了桌上炸得很酥的银鱼,轻轻一摆。
咔嚓一声,从中断开。
“他们会这样,干脆的断开。”
向随今恍然大悟。
是这样。
作为同一个圈层的人,向随今觉得自己能理解祁晟的想法。
倘若自己也包养一个人,那他一定不会容忍对方的反抗。
毕竟,他们这类的上位者,只会喜欢乖顺听话的玩物。
如果不再听话,换一个就可以了。
“那需要我做什么?”向随今急迫地问。
程风筱略有些看不上他,但没有表现出来。
她说:“表达你的爱。”
“让沈言,让全世界都看到,你在爱他。”-
放在沈言面前的有两个东西。
一张支票,和一把刀。
支票很轻,薄薄一张纸,却代表着无数人梦寐以求的金钱。
而那把刀,刀锋边缘锋利,银白的刀身闪着寒光,刀柄上嵌着宝石。
皮质刀鞘就放在这把刀的旁边。
在祁正清说完那句话后,他身后的保镖,就从腰间拿出了这把刀,面无表情拍在了桌上。
沈言唇角一寸一寸拉直了。
他平静问:“这是什么意思?”
“如你所见。”
祁正清笑了,但笑意不达眼底:“你以为,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