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前, 祁正清的保镖如两座小山,立在他的身后。
林思为两个人上了茶。
茶刚刚煮好,打开茶盖时, 氤氲的水汽飘起, 鼻腔能嗅到浓郁的茶香。
温度正好, 茶叶的味道完全发散了出来。
沈言很有闲心地想,林管家不愧是全能型人才,不光能开飞机, 就连煮茶这种精细的艺术也能拿捏到位。
祁正清看着悠哉喝着茶的沈言,眉头狠狠皱了起来。
对面的年轻人, 长了一副烟视媚行的好皮囊,怪不得能将祁晟迷得做出不符合身份的事情。
“我倒是没猜错, 沈言,你很有手段。”
祁正清开口说:“迷得祁晟将你藏在了这里。”
“藏?”沈言讶异,有些没听懂对方的意思,笑道,“祁叔叔,您为什么这么说?”
他是个艺人,除了很隐私的事情不被知道之外, 他的一切几乎都是透明的, 远远称不上“藏”。
“你不知道?”
祁正清很瘦,脸颊上几乎没有肉,这让他眼睛显得很大, 看人时无端有种阴沉的压迫感。
他嗤笑着, 说不出的嘲讽:“这栋房子,之前除了他自己,可是任何人都不允许住进来的。”
说出这句话, 他多了几分火气,冷哼道:“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让一个玩玩而已的东西住进来,父母倒是连见一面都难。”
这句话有些刺耳了。
“一个玩玩而已的东西”可不是什么好形容,但显然祁正清并不觉得他在侮辱人,他目光看着沈言,似乎认为沈言理所当然应该认清自己的定位。
——一个玩物而已。
沈言却并不在意,只是慢吞吞喝着茶,问:“祁叔叔,您说这么多,对您要谈的事情有帮助吗?”
漂亮的眼眸眨了一下,笑着问:“还是说,对我进行一顿批判,就是您的目的?”
祁正清冷下脸,看着沈言冷笑一声,但没在说什么。
他没必要和一个玩物玩文字游戏,太跌份。
“从祁晟身边离开。”
他高傲地打量着沈言,“他喜欢和你玩玩,可以。但现在,祁家将会和程家联姻,你这种东西,就不应该再缠着他了 ——他不需要玩男人这种污点。”
沈言唇压在茶杯上,茶汤温热,慢慢顺着唇缝流进口腔里。
他垂着眸,慢慢将这口茶汤咽下,被热水浸过而显得格外艳红的唇,轻轻扬了一下。
沈言在笑,目光却是平静的。
他说:“您认为,是我在缠着祁晟吗?”
“呵。”祁正清嗤了一声,“你们这种人我见多了,跟狗一样,看到我们就走不动,巴巴舔上来,没脸没皮。”
“祁晟一时被你迷惑了,好像非你不可一样,但实际上,呵——”
他用那种似乎看透一切的,阅历丰富的人的语气嘲笑道:“只是一时的新鲜感罢了。”
“您说是就是吧。”
沈言无所谓的点头,双手交叉撑在下颌上,很疑惑般说:“但您让我离开,就是嘴皮子一碰,说说而已?”
他笑着说:“要让我离开,不应该和您儿子说吗,他甩了我,我自然没有办法再缠着。”
祁正清当然知道说不动祁晟。
他那个愚蠢的儿子,根本认不清现实,不知道程风筱能带给他多大的助力。
“说了这么多,你不就是要钱?”祁正清冷哼一声,从钱夹里拿出一张支票,推了过去。
“只是一千万的支票,拿走就可以滚了。”
沈言和祁晟在一起才两个月,他调查过了,祁晟除了手饰,几乎没给沈言买什么东西,如果转账,大概撑死也就一二百万。
一千万将人打发走,足够了。
但没想到,沈言看着他这张支票,忽的笑了。
笑容如春华般灿烂,眼角都笑出了眼泪。
在祁正清一瞬间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