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怎么那么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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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见到太后娘娘还不跪下!”殿内传来的女声又尖又利,似能刺破人的耳膜。
佩林小声道:“夫人,我们?”
明黛掸了掸袖口上本不存在的尘埃,嘴角轻扯带着讽刺,“既是太后要求,我又岂有不跪的道理。”
这下子倒是换成佩林为难了,她小声地说,“可是陛下不是说了,准许夫人不向宫里头的任何人下跪,哪怕是陛下本人。”
“太后是陛下的母亲,我又怎能忤逆,何况你忘了,我如今在宫里并没有任何位份。”谁又能确定男人嘴里说的话不会转头就忘,而且算算时间,小黄门已经将此事传到燕珩的嘴边了。
她在宫里没名没分太久,要是借用自己的口说出,难免令人觉得功利心太强,也容易让燕珩怀疑她别有所图。
可是这些本就应该是她该得的,既然不能光明正大的从她口中说出来,为何不借由他人之口。
慈宁宫内的寿安太后正端着汝窑天青釉茶盏听着宫人的回禀,说她真的老老实实跪在外面时,黛眉微蹙。
她以为那人仗着皇儿的宠爱肯定不会将她这个太后放在眼里,如今倒是令她意外。
既如此,那就让她跪着长点教训,也让她明白谁才是后宫真正的女主人。
而今日慈宁宫里邀请了不少未出阁的千金小姐,其中就有周月芙,自从那日大哥被带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还传出他做了太监的事,气得母亲当场气过去,也让她因此攀上了郡主的高枝。
谁让现在的她们,都有着相同的敌人。
所以在周月芙听见明黛被惩戒跪在殿外的时候,肾上激素狂飙得整个人都显出了癫狂的兴奋感,并迫不及待地想要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
可是还没等她欣赏够明黛的丑态百出,外面又传来一道高呼的,“皇上驾到,吾皇万岁万万岁!”
听到陛下也来了,殿里的一群贵女们又如何能坐得住,她们今日进宫,为的不正是在陛下面前留下印象,好入宫为妃吗。
寿安太后听到皇帝来了,眉心浮现一抹诧异,但也没有细想的走了出来。
走出殿外,瞧见的却是令她怒火中烧的一幕。
燕珩得知她来了慈宁宫后就马不停蹄的赶来,生怕她遇到了欺负无人撑腰,又在见她即使跪着依旧挺直脊背的模样,心里没由来地涌上一团怒火。
他不是说过让她见到任何人都无需下跪,哪怕是他也不用吗,她这又是在做什么。
佩林没想到陛下会那么快到来,正欲开口时,就在对上男人翻滚着怒火的瞳孔中消了声,就连脚尖也往旁边挪了挪,缩着脖子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燕珩看着跪在冰冷青石砖上的女人,胸腔里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扯得七零八落的窒息难受,喉咙更是被炭火滚过带着火燎后的刺疼。
“皎皎”他的话还没从喉咙里挤压出。
原本跪得笔直的明黛已是身体一晃,随后竟是脸色惨白,额滚汗珠,紧闭着双眼往后倒去。
她的模样像极了晚秋时分,挂在树枝上的最后一片叶子,萧瑟,无助,也让燕珩抱住她的手僵住了。
只因她抱起来后实在是太轻了,轻得就跟一片没有丝毫重量的羽毛。
此刻佩林失去的声音终于再次回到喉咙里,隐忍地告状,“陛下,夫人的身子骨本就虚弱,而且还跪了那么久,就算身子是铁打的人都受不了。”
“要是陛下您在不来,奴婢都不知道夫人该怎么办,奴婢更不知道我们做错了什么,分明是太后派宫人让我们过来的,结果夫人一来,就直接让夫人跪下,那么冷的天,夫人怎么能受得住啊。”
每听佩林多说一句,脸色就阴沉一分的燕珩绷紧下颌,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势,“太医呢,还不快点将太医找来!”
唇色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破碎得像水晶人偶的明黛适时悠悠转醒,眼梢染嫣红,一向冷漠的眼睛里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