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怯怯道:“我是与淮之哥哥一起回来的。”
旁边的男子年纪轻,着官服举止元雅,他朝谢浔扶手后,解释道:“臣从宫里回来,路上恰巧碰见了郡主。”
谢浔并不想知道这些,只问:“你来做什么?”
江淮之道:“圣上今日问起你,托臣来看看。”
说罢缓缓看向身后的元衾水,微微颔首。他顺手从旁拿下一枚银色的短刀,一掌的长度,但取人性命,便是指甲盖那么大也足够了。
元衾水心提了起来。
她昨晚行事是大胆了些,但最终不是缓解了头疾吗?
堂堂世子,竟如此记仇。
“小人以为殿下不在。”
元衾水佯装镇定地往里走,将药从食盒里端出来,轻声道:“这药煎了两个时辰,凉了可就没有药效了。”
谢浔看着她远远地杵在那,讥诮一笑:“那就拿近些。”
元衾水不敢动:“小人看不见。”
谢浔:“是吗?”
他指腹蹭过刀刃。
这寝房南北通透,本是光线最好,奈何四周都有纱幔层层叠掩,廊下光线透不进来,所以隔远些,就只能看见个人影。
可元衾水即便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也能听出那语气里含着威慑。
她缓缓挨过去一点,停在三五步的距离,若他伸手也足够接过药碗。
谢浔却只是垂眸看过去:“怎么,不敢靠近本世子,还妄图治好本世子的头疾?”
元衾水捧着碗又欲挪近,可步子未沾地,身子陡然被拉着前倾。
药碗摔落,温热的药汁泼洒在两人的衣摆上,不待她反应,修长有力的手掌紧紧捏住了她的下颌,迫使着她仰头。
那目光冷若寒霜,绝没有要轻饶她的意思。
元衾水察觉到脖颈贴来的冰凉,她吞咽一口,强制镇定:“小人没有”
谢浔听着不悦,银刀从两侧动脉划至喉咙,随即薄刃轻滑过肌肤,一阵微微刺痛传来。
元衾水终是害怕得发抖,挣扎着要躲,谢浔扳过她的脸,“知道本世子在这儿,还敢进来,是昨夜杀不成,想今夜从头来过吗?”
元衾水不知他是如何看出自己的意图,颤着眼睫,不敢逆着他:“小人不敢。”
“你若不敢,又如何解释来王府的目的?”
“殿下发医贴,小人想要为殿下诊治,便来了”谢浔的头疾没多久后又发作了,不曾用药,却没有昨夜那般猛烈。
独自坐在书房里,把玩着手中的刀子。
这院内也没几个仆从,除了陈管事剩下的根本不敢在此时凑上来,便只剩了暗处的影卫。
他见自家主子坐在案前发苦,他从房梁上跃下,走来窗前:“主子,可要唤舒姑娘来?”
谢浔神色冷寂。这么多年都如此过来了,如今听下属提一嘴,把玩刀柄的手一顿,兀地笑了声。
像是在提醒他,今日被一个女人给反将了一军,以至于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
只是那笑声有些瘆人,影卫听见,不敢再吱声。
正欲退下去,那案前人忽然道: “那方院子里留一人便够了。”
刘太医是皇帝送来的人,除了年纪大一点碎嘴一点毫无用处,若非应付,早不会留他在此。
淅沥沥雨落,一夜不眠。
“呵!”晨起时元衾水换回了女子装束,碧春见着吓了一大跳。
“舒妹妹!?”老皇帝得知刘太医离开王府,并不放心,欲从太医院重新点个人。
“许太医从前是朕身边伺候的人,行事沉稳亦信得过,有他在你身边,皇祖父也放心些。”
“孙儿无碍。”
除了政事,谢浔极少在皇帝提起自己的事,可老皇帝却心里如明镜似的,知道他有事隐瞒自己。
“羽卫近日查的案子,皇祖父也都知晓了。那些逆子各个心怀鬼胎,朕屡屡相劝,也是对他们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