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没钱。
进京的第一日她的钱袋便被人抢走了。昨夜之事,元衾水也不知高柔会是什么样的想法,正担心她会不会就这么吓跑了,人却亲自来找她了。
“昨夜殿下还好吗?”
高柔脸色青白,一脸忐忑,显然是一晚上没有睡好。
元衾水看见她能来挺高兴的:“殿下无碍,倒是高姑娘昨日你都与殿下说了什么?”
“殿下可是有怪罪我?”
“似乎没有。”
昨夜谢浔都是装的,哪里会恼。
高柔眼神亮了起来,又蔫了回去,“可殿下昨日并不想看见我。”
“殿下昨日头疾发作,所以性情不好,你又恰巧在这个时候来,肯定是没办法好好相处的。”
高柔没敢说,世子是将刀架在她脖子上的,她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希望。
元衾水看出她难过又不想放弃的犹豫,于是解释道:“高姑娘不知,头疾发作时脑袋里如同万只虫蚁嗜咬,头晕目眩,恨不得撞破头就此了结殿下那般难受,兴许连你是谁都没看清。”
“而且,那竹园前不久才遭了刺客,殿下又是在那样脆弱的情况下,难免会下手重了些。”
高柔并不知道这话到底几分真假,可她莫名地就有些相信了。
姨母虽能帮她,可她自己与世子的关系也十分不好,只是安抚她慢慢来。
可她等不及。
世子与另一个女人有了婚约,若她再耽误下去,兴许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面前的女子虽没有那么多可信之处,但至少她能从她这里了解些世子的情况。
她也不是个笨的,知晓王府上下对面前这个女子的传言,以及华阳告诉她心思不正之举动。
所以她并不完全会信任她,只是在试探值不值得信任的同时,也在了解她。
高柔谢过,直言问:“舒姑娘为什么要帮我?”
元衾水知道她担心什么,也坦言道:“这也不算帮忙,不过告知实情而已。不过高姑娘的意思我明白,但你们真的误会了。我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的身份配不上世子,从没有妄想过能留在王府,只待世子头疾痊愈就离开。而且就算我有念头,殿下难道就会同意吗?”
如此简单的道理,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要觉得她希望很大,好像她一定会留在王府,于是带着各种异样眼光看待她。
高柔没想到她这么坦白,但坦白并不就是事实。
殿下待她,确实与旁人不同。
甚至不在乎她的身份来历,不计较她女扮男装欺骗之事,就这么留她在身边,信任她。
这始终让她有些怀疑。
元衾水又说:“这世界上哪有对陌生不熟悉的人有那么多恨意,高姑娘与我没有利益冲突,我没必要害你。相反,我帮高姑娘也是帮我自己。”
高柔不懂。
“人与人真心相待,互相帮助不好吗?”
高柔沉默了一会儿,笑说:“舒姑娘说得在理。”
说得在理,可高柔觉得元衾水这样的身份,不该说得这么坦然。
她虽没有接触过平头百姓,但知道,卑微者如何敢与高位者平视地说出互相帮助这种平等的话?
但她并不再继续问下去了。
元衾水自也瞧出高柔并非表面上那样轻易信人,但自己是真的想帮她。
希望自己在王府的这些日子,能尽量少些麻烦。
虽然陈管事给了她一笔银子,但这些钱她也只能用来买香料上,至于剩下的她不想动。
不想到时候离开时,会因收了银子而减轻她治病的辛劳。
碧春出来就爱闹腾,见元衾水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执意给她挑了支花簪。是妇人亲手用铜刻的碎花簪,描得青金色,点缀碎玛瑙,十分精致。
碧春在元衾水头上比了比,觉得很是相配,便买来送她。
“好啊!不在浔哥哥身边好好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