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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

徐赐安神色怔忡着,揽着宫忱抬头看去——

天亮了.

咯吱。

天泠山主抱着罗罗,从山脚的一间小屋推门出来,阳光晃眼。

罗罗不停地在打嗝吐黑气,一个劲地哭着,天泠山主眉头轻蹙,一遍又一遍地抚摸它的脑袋,青绿色的光晕温柔地笼罩着小家伙。

“爹爹,呜呜好疼。”

“没事了,爹爹在,没事了。”

见此情景,一直等在门口的徐赐安低头道:“抱歉。”

“徐公子客气了,该道歉的是我,”天泠山主摇了摇头,“归根究底,是罗罗把你们牵扯进来的,我当时没能拖住那个家伙,让贵师弟遭受了无妄之灾。”

“他怎么样了?”徐赐安问。

“罗罗方才将余毒都清理干净了,他的身体已经基本无碍,不过,”天泠山主叹了口气,“他的意识好像被魇住了。”

“梦魇?”

“是,毒素诱导,加上有东西激起了他内心的恐惧,导致他陷在梦里出不来。”

“我去看看。”徐赐安就要进去。

“等一下,”天泠山主拦住他,青色眼眸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先别急着担心他,你不觉得,你现在的状态已经比他还糟糕了。”

徐赐安脚步一顿。

他还是穿着昨夜的衣裳,原本华贵的布料沾着一身的污血,像是上好的雪松披了层灰,不干净,也不那么孤傲了。

“本来以你的境界,灵力不应该恢复得如此缓慢,你如今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一口泉水的泉眼正在逐渐枯竭,”天泠山主叹了口气,“我没猜错的话,你的问题是出在道心上了吧。”

徐赐安没有反驳,自己浑身气息紊乱不堪,这是无法掩藏的事实。

他苍白的嘴唇微微抿了一下,平静道:“算不上什么问题,只是有些事情我需要重新审视罢了。前辈,我先进去了。”

说罢,徐赐安朝天泠山主颔首,迈步走进小屋。

甫一进门,视线便落在躺于床上赤着半边胸膛的人身上。

桌上摆有药膏、用来包扎伤口的细布和两套新衣裳。

徐赐安顺手拿起药膏,坐在床边,低着头,静静地看了一会宫忱,然后伸出手,手指轻轻在他皱起的眉间碰了一下。

有一点烫。

不免让他想起去年冬天,约莫十二月下旬,宫忱发了次高烧,也是这样不省人事地躺在床上,脸上晕着病态的红,嘴唇是白而干裂的。

“怎么这么娇气?”

“也不是没有修炼,怎么身体总跟凡人一样,隔三岔五就生一次病?”

当时,徐赐安等大夫走后,就抱臂站在床边,冷冷地说了两句。

他是最不喜照顾人的,却被迫遵从大夫嘱咐,夜里时不时要从自己的房间,翻窗到宫忱的房间,给宫忱盖被子,换毛巾,擦汗,连续数日。

有一晚宫忱踢被子太频繁,几个来回后,他压着恼火,干脆搬了张椅子坐在旁边,整夜盯着宫忱。

倒要看看他为何如此天赋异禀,棉被一会就能不沾身。

却看到他常常深陷噩梦中,嘴里呢喃着叫爹爹和娘亲。

极其偶尔的时候,会听到他喊一声:哥哥。

于是越看着,徐赐安心里的那股烦躁便越强烈。

天底下没有比宫忱更麻烦的师弟了。他想。

尤其当他坐在椅子上快阖上眼睡着的时候,宫忱忽然裹着被子,鬼魅一般下床,然后坐在了他的腿上。

“娘亲。”宫忱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下巴垫在徐赐安的侧颈上,轻轻地叫了一声。

徐赐安觉得自己当场没把宫忱掀下去扇一巴掌的原因是——

宫忱的眼尾烧得又红又湿。

像哭了一样。

徐赐安曾妄言要让宫忱哭,但真的要哭了,他又感觉很奇怪。

特别奇怪。

仿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