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挑动了下。
主子不在京中正好,适合逃跑,还不会第一时间被逮捕回来,等他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时,怕是半个多月后的事情。
别枝想起很久以前,有师姐提到过师门中曾经有人契子还未到期,只是因为受不了打打杀杀的日子逃离闲云楼后被主子命人逮捕回来的事情,大夏天里打了个寒颤。
听闻那个逃走被抓回来的师兄,被关在了暗阁之中,处于暗无天日的狭小阁间内,最后也疯了。
很是惜命的别枝咽了下口水。
要不然,还是契子到期再走算了。
别枝告别了师傅,顺手摘了株师傅种植的两支山椿,在师傅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快步流星地踏入车舆,催促车夫快走。
车辙刚刚滚过,凌峰气不成音的呵斥声响彻云霄,惊飞了树梢上小憩的鸟儿。
静谧街道上马车缓缓驶过,别枝坐在舆内点着花瓣,摘下一瓣小声念念有词:“提前走,契子到期再走,提前走,契子到期再走……”
“契子到期再走。”别枝摘下倒数第二瓣,看着还剩下花枝上仅存的最后一瓣山椿花瓣,随手扔到一侧,“不作数。”
她又拾起另一株山椿,开始数起来。
“提前走。”数到这里,别枝看着手中的嫩黄色山椿花瓣落到仅存两瓣,她皱眉摘下其中一瓣,硬生生地转了道口,重复着适才念过的词:“提前走。”
而后看着花枝上仅存的最后一瓣,弯了弯眼:“天意都叫我契子到期再走。”
霎时间,别枝神清气爽。
又有谁能说强求来的天意不是天意呢。
她掀开车窗帐幔,望着不远处街道的通明灯火,不知下一次再见到京城夜里盛京是多少年后的事情。
望着望着,景清师兄身影忽而掠过眼眸,他步伐匆匆,身后还跟着几个人,看上去不像是闲云楼内的师兄弟们,别枝皱了皱眉,目光凝着他们的身影,直到他们消失在街道拐角。
“属下等人按照王爷的推测前去查探,景清确实和西澜国百姓有所关联。”向临伫立于高堂下,神色肃穆地望着御椅上的男子,灯火落在他的面上折射过微许光影,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出生于我朝边境小村,是已婚男女苟合后生下的,听村内的百姓说,他出生后连夜被丢到了西澜国境内的村庄,是对年轻夫妇收养了他。”
傅淮卿指节叩着折子,眸光沉沉地看着。
年轻夫妇并未厚此薄彼,待他如亲生孩子,好吃好喝地养到了七岁,七岁那年恰逢西澜国征兵,四下搜刮成年男子,位于边境之地的小村成了被征兵的第一处,且那时为了尽快可以着人上战场,由贺兰代松的嫡亲部下亲自带队前来。
贺兰代松的部下没有看上其他人,反而是看上了那时不过七岁的景清,见他长着一张璃朝百姓的面孔,当即将村中的上百口百姓全部关押回营中,以村内上百口百姓的性命,威胁其为自己办事。
不出半年,彼时尚且年幼的景清,被安排入了璃朝。
一切都正正好,景清在外流浪不过三个月,就遇上了外出寻找可塑苗子的凌峰,他也就顺理成章地入了闲云楼。
沉默多时的向临道:“与其说他是叛徒,不如说他是细作。”
傅淮卿眼眸微微眯起,淡淡地笑了声。
清冽淡漠的笑声骤然入耳,向临额间冒起了碎汗,成线的汗珠循着他的脸骨坠下,打湿了干涸地面。
他分不清,这抹笑是对其他人,还是对事到如今还未动手的自己。
向临膝骨软下,跪在地上。
自古以来,影渊堂查到细作一事时即可将其斩杀,可此事涉及到闲云楼,向临等人也不敢贸然行动。
听闻闲云楼主子很是护犊子,下边的人虽然都畏惧于他,但也心知若是有人前来滋事,不论对错与否,面对外人他必然是会站在闲云楼一处,不久前荷州有人挂出悬赏令,揭榜的江湖人士繁多,最后也都是有去无回。
向临是后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