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到她的眼前。
明心起眼,对上他手中提着的金色鸟笼。
里头,正有只雪色的鹦鹉亦定定瞧着她。
第57章 质问
“这是母后送我的礼物, ”他似是心情颇好,“我一直都等着要给你看呢。”
他凑近明心,这样一番话,越发像是他幼时才会对她说的, 明心愣看他未束的墨发尽数散落在周身, 今日他胸前戴了金玉翡翠朝珠, 耳珰,玉戒亦尽数带齐, 身上的海棠红锦衣更是极为精美。
在明心的印象里, 他只有在幼时, 郑孝妃尚在时,才会穿这样鲜艳的衣衫。
只是这样的锦衣,若是寻常少年穿,定是十分肆意风流。
可如今沈玉玹穿着, 却只莫名显出一种极为阴翳的艳色。
尤其, 他额间伤口未遮未愈,就这么血淋淋的现于人前, 垂落的发丝都遮不住。
“你瞧瞧它, 好不好看?”
金笼越发被递到眼前, 里头的鸟雀似是受了惊吓,朝着明心,不住用古怪的声音唤道:“乘月!乘月!”
鸟雀乍然出声的动静,吓了明心一跳, 要她脚尖忙后退稍许。
却听沈玉玹笑声不止,窗外森白的日头映上他面容,“吓到了你,真是抱歉, 乘月。”
“它学了些常听见的话。”
沈玉玹将鸟笼拿回来,高抬举起,凑近了抬头细细瞧着鸟雀在光影之下的模样,又转过眸子,一双浓黑的眼珠直勾勾的注视她,自少女的发丝,细细密密的往下扫着,复又抬上,盯住她的眼睛,“乘月,你过来看我了,我好高兴。”
“应该的事情,”明心始终浅蹙着眉心,本是听闻如今皇子殿只有她与皇后能踏入,她担心,才想过来看看情况,“皇表兄,你与皇后娘娘如今关系已然缓和了吗?”
“乘月!乘月!”
鸟笼中的鸟雀又在用尖锐嘶喊般的声音拉扯着呼唤她的名字,不知为何,这鸟雀的呼唤总要她十分心慌,沈玉玹提着金笼不语,只一味往前,垂落的墨发散在腰间。
明心鲜少见他如此。
才要她含带几分讶异的瞧清了,沈玉玹的墨发与时下男子相比,其实是有些过长的,甚至已然垂至腿部。
“一直也没有闹什么矛盾,”他声音柔和道,里殿拉着帷幔,他穿红衣,肤白发黑,提着金笼站在里间的昏暗之中,朝她笑意一如往日,虚幻到要人无法言说,“母后一直待我很好,此次还送了我许多礼物,乘月,你进来看看呀。”
他戴着玉戒的手朝她招了招,若没有他额间的伤,一切当真像是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明心微微垂下视线,双手提着食盒进去,越往里间去,他身上的香味越浓郁,昏暗帷幔之内,地上散落了许多物什,黑压压的堆在一处。
“我还一件都没有打开瞧过呢。”
他站在那一堆物件之前,明心未言,只下意识抬头环视四下,目光在触及一片玉白的霎那,惊愣在原地。
对面原本空旷的一整面墙,现下竟摆了一尊极高的白玉佛。
这玉佛不知有多大,明心高抬着头看祂的身长,那玉佛端坐于莲花之间,在帷幔之下,看不清祂的面容。
却能望见,祂的视线正这么低垂着俯瞰世间。
“这”明心只觉一阵头晕眼花,“这也是皇后娘娘所赠吗?为何要将玉佛送至——”
她话音中断。
只听见似是一声浅浅的“咔”,一直紧牵着自己小指的力度消失不见,转而迎上视线的,是沈玉玹苍白手中提着的一把金剪。
在昏暗殿内,落出模糊不清的金光。
“怎的还要用根绳子来拴着你?”剪断的红绳躺在地上,沈玉玹随手将金剪扔至地上,双手捧上她面庞,爱怜的抚摸着,“多可怜呢,乘月,我帮你剪开了。”
“怎么了?面色这样不好,”他越发凑近了观察她,那张天生温柔美丽的脸与郑孝妃极为相似,“这拽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