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舒服,大抵是这茶室太热,有种裹挟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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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醒之后,到底神思多了几分恍惚。
谢柔惠过来时看清了她精神不济,本就因听闻明心去了茶室歇息心存愠怒,当即更是面色铁青,一路上对明心一言不发。
谢柔惠带着明瑶与明净走在前,两个庶妹自觉尴尬,频频回头望向明心,倒是晚来的明烨见此状况,不高兴,想要喊住走在前的谢柔惠,却被明心揽住胳膊。
天色越发暗了,明心对明烨笑着摇了摇头。
四下勋贵来来往往,若是明烨说出的话被旁人听了去,谢柔惠更要心存怒气。
而明心,对谢柔惠的情绪也并不放在心里了。
从前她顺生母期望,规矩有礼到一板一眼,她活的很累,如今,她只想对自己好一些,她这破败身子,何必再为难自己什么。
旁侧池塘里,芙蕖开的正盛,在夜色下显得浓丽娇艳。
明烨到底是男子,长时间留在女眷处不大自在,五皇子沈经年唤他,明心拍了拍他要他过去。
她走在人群之后,望月下芙蕖随风摇晃,鼻息间清香四溢。
依稀想起,明家别府的池塘还是空着的。
明心也喜爱花草,但一向不喜蚊虫,今年却想要在别府也种上些芙蕖。
不知沉清叶有没有见过这样的花。
他在不适应的季节,都将栀子花养的那样好,定也会喜欢这芙蕖花的。
“明娘子。”
远远的,有女儿家声音含笑,明心回神,却见是咏玉公主跟崔璋茹。
她们赏花宴刚散,一行人凑在一起,咏玉梳着飞仙髻,朱唇弯弯停驻在前,牵着旁侧身穿白衣的崔璋茹的手道,
“怎的落单了?可是身子又不舒服了,明娘子过来与我们一道走,我们照应你。”
崔璋茹在侧,对明心温温婉婉点了个头。
一行人虽言笑晏晏喊她过来,但无端生出股一致对外的排斥姿态,明心不免叹出口气。
却是知道自己躲不过。
“臣女谢过咏玉公主美意。”
说着话,她正要走到众人之侧,崔璋茹却过来,轻揽住她胳膊。
“明姐姐客气了,咏玉公主欣喜你,你怎的反倒站这么远?”
她说着话,细瞧明心的容颜。
若论美貌,在这盛京之中,明心排不上数一数二。
因她相貌并不浓艳,无勾魂摄魄之感,亦非娇蛮可爱,没有眼前一亮的憨然之态。
她生的极为温婉,眉若远山黛,杏目秋波澹澹,肌肤莹白,朱唇不笑时也自带笑意般,气质却纤弱文静,是个一眼看过去,没人会不怜惜的美人。
崔璋茹今日打扮亦是十分素净。
可她生了双上挑眼,气质也全然不相称,越看明心,越觉自己东施效颦。
“多谢你。”
明心道。
声音都似病西施。
“明姐姐言重了。”
二人一道跟在咏玉公主之后,崔璋茹笑,“明姐姐,可知道今日作诗会是谁得了魁首?”
“我还没听闻。”
“是我,”崔璋茹手帕搭到鼻尖掩着笑意,“与知瑾哥哥一同得了魁首,今年妹妹得明姐姐相让了。”
话落,她细眼瞧明心那张柔和面。
却没瞧出分毫变化。
“怎会是我相让?妹妹本身便厉害。”
崔璋茹只当她是心头不甘,“怎会?自从姐姐打江南回来,年年都是姐姐与知瑾哥哥一同剪彩枝,今年还是姐姐让了妹妹了。”
明心没心气再与她周旋。
应付崔璋茹,一向是明心每年最头疼的。
崔璋茹是善仁皇后的亲侄女,若无明心,她恐怕与沈玉玹早定情意。
明心性情好,却最怕他人带着敌意纠缠,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崔璋茹见了,“呀”一声,“姐姐可是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