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70(9 / 64)

惹皇叔 秋色未央 171957 字 1个月前

,枝条抽打着窗牖,发出“扑簌簌”的声响,听得人心烦。

临川公主叹了一口气,慢吞吞地挪过去,想要把窗子阖上。

李怀恩又回来了,他推门而入,神色烦躁,一把扯过临川公主手里的长袍,不耐地道:“行了,这件衣裳我拿走了,以后,你不用再给我做这些东西了。”

临川公主低了头,眼泪簌簌地掉下来,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她甚至连问一声的勇气都没有,半晌,“嗯”了一声。

李怀恩沉默了一下,粗声粗气地道:“我走了,你自己小心着点,我不在身边,你别叫人欺负了去。”

临川公主眼睛红红的,还是“嗯”了一声。

“我若能回来,一定会来接你,保你此生尊享荣华。”李怀恩顿了一下,咬了咬牙,恨恨地道,“你是赵氏的女儿,他们应该不会为难你,我若回不来,你就忘了我,再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临川公主使劲摇头,眼泪流得更急了。

李怀恩“啧”了一声,怒道:“别哭了,最烦你这样。”

他说完,返身就走了,没有再回头多看一眼。

天色已经开始暗了下来,街坊上渐次亮起了灯,李怀恩匆匆驱马赶向城门。

早先元延帝利用李怀恩对付孙澄,事成后,立即将李怀恩从左金吾卫大将军之位上撵了下去,只给他当了个驸马都尉的闲职,幸而李怀恩当日已经打点了关系,眼下金吾卫军中还有得用之人,虽然城门已经关闭,在东门处给他偷偷开了一条缝。

当李怀恩带着一干侍卫出了城门时,最后一道暮光隐没。

身后的长安城沉入夜色,繁华渐远,灰蒙蒙的月光落在嶙峋的山外。

从长安往北去,路上杳无人迹,夜色笼罩四野,马蹄“哒哒”,驿道两边的衰草随着风伏倒,有鸱鸮停驻在道边的枯树上,歪着脑袋,盯着下面飞驰而过的一群骑士,发出低低的“咕咕”声,在月光中显得诡异而突兀。

离长安越来越远,眼看着已经过了平乐原,李怀恩松了一口气。

突然却见树上的鸱鸮振翅飞起,“呱”的一声,发出尖锐的啼鸣。

月光太过暗淡,叫人无从察觉,不知何时,前方出现了一大片黑黢黢的影子,如同乌云,沉沉地压在旷野中。

李怀恩怵然勒住了马,他这次仓促出逃,不敢惊动旁人,身边只带了数十名心腹侍卫,个个都是部族中的精锐勇士,这些人见此情形,呼喝了一声,马上围在李怀恩的身边,纷纷抽出了刀。

但这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处。

高大的战马覆盖着铁甲,精壮的骑兵持着锋利的长戈,列成严谨的方阵,马蹄的声音沉沉的,如同从地底下发出的鼓点,月光下,兵戈闪动着森冷的光,朝这边缓缓逼近,这是大周最强悍的兵马,玄甲军。

领头那武将,大氅猩红如血,铠甲玄黑如漆,身形高硕似山岳,面目俊美似天人,除了淮王,还会是谁?

玄甲军已被元延帝遣散,缘何会在此地出现?

李怀恩出了一袭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原以为自己使了一招金蝉脱壳,未曾料到却是飞蛾扑火,或许,从头到尾,这一切都在淮王的掌握之中吗?

他心念急转,按捺住手下,主动迎上前去,也不废话,直接抱拳求饶:“怀恩给殿下请罪,先前对殿下种种无状,皆受圣命所使,非我之本意,还请殿□□恤。”

赵上钧停住马,面无表情地望着李怀恩,夜色深沉,他的眼眸漆黑如墨,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绪。

李怀恩手脚发凉,强自镇定,言语愈发恭敬:“我与殿下并无仇怨,殿下今日若能放我一马,待我回到范阳,定会与家父言明,对殿下感恩不尽。当今天子无能且昏庸,殿下何必为他人做嫁衣裳,家父与殿下同为英豪,来日携手并进,可共谋天下,岂不美哉?”

这时候的风吹散了乌云,苍白的月光落在赵上钧的脸上,他露出了一个飘忽的笑意:“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