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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皇叔 秋色未央 171957 字 1个月前

怀恩心头一紧,偷偷抬手摸向刀柄。

“那就上路吧。”赵上钧语气淡漠,略微一抬手。

“锵”的一声起,列在前阵的玄甲军骑兵亮出了手里的弓弩,长长的箭矢搭在弓弦上,指向李怀恩。

弓臂粗长,通体漆黑,棱角分明,箭镞如长锥,在夜色里泛着不祥的寒光。

李怀恩瞳孔一震,脱口而出:“破甲弩!”

赵上钧骑在马上,占在上风处,几乎是俯视着李怀恩,目光冰冷:“你当日将破甲弩运出长安时,可曾想到会有今日?”

李怀恩心头巨震,情知难免,奋力拨马后退,厉声吼叫:“给我拦住他们!”

手下死士发出呐喊,挥舞着大刀,冲上前来。

螂臂当

车而已。

破甲弩的弓弦“嗡嗡”地振动着,箭矢如雨,在空气中呼啸而过,力道之硬,能破铁甲,何况血肉之躯。

箭矢穿透身体的声音,就像蓄满水的羊皮袋子被扎破,“噗嗤噗嗤”的,血水飞溅起来,人的惨叫和马的嘶鸣交错在一起,在黑暗的旷野中回荡。

良久方息。

李怀恩比他的属下多跑了几步,连人带马钉死在驿道边,仰面朝天,被箭矢戳得稀烂,身上的窟窿还在呼呼地冒着血。

玄甲军武士打马过去,一刀将李怀恩的头颅砍了下来,他思及淮王好洁净,还特意扯下尸首的一截衣裳,把这个头颅上的污血擦得干干净净的,再用木匣子装好,恭恭敬敬地捧到赵上钧面前:“殿下。”

赵上钧接过木匣子,在手上掂了掂,用冷漠的目光扫了一眼李怀恩无头的尸身,淡淡地道:“上回给李颜送了个头,这回把身子给他送过去吧,好歹凑齐一个儿子,免得叫他伤心。”

属下应喏,自去处置不提。

晚来疾风,将旷野中的血腥吹散,食腐的鸱鸮扑棱棱地飞过来,降落在尸首上。

赵上钧抬头看了看北面的天色,春雨连潮,月光微弱,夜幕无尽深沉。他喟然长叹,低声自语:“时候差不多了吧,我等得已经够久了。”

属下的玄甲军显然听到了这句话,他们依旧肃穆而沉静,保持着森严的阵列,长戈在手,劲弩在侧,煞气直干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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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的风有点大,掠过宫城的高墙,呜呜咽咽的,好似白头的宫人在栏杆下哀哀悲泣。

这里是长阳宫,历代有妃嫔犯事者,皆被囚禁于此,大多磋磨至死,时日久了,自然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气。

那日紫宸殿上,林贵妃当众说了那些话,直指太子妃不贞,固然赵元嘉一力担保,但元延帝仍然不能完全消除疑心,下旨将太子妃关押于此,听候发落。

既来之则安之,傅棠梨倒是心平气和,只这长阳宫过于冷清,宫门外把守森严,奴仆侍婢皆不得进,独她一人在此,未免无趣,此时入夜,隔着旧屏风,孤灯如豆,似白露将晞,她借着这一点淡淡的烛光,卸去钗环,松开发髻,褪下外裳,打算早早就寝。

四下无人,静悄悄的,窗外突然传来“叩叩”两声。

傅棠梨正在解衣的手僵住了,回头张望了一下。

烛光摇曳,忽明忽暗。

“吱呀”一声,有人推开了窗。

傅棠梨的心跳得很乱,她急急把半褪的衣裳掩好。

那个男人已经从窗外翻了进来,干脆利索,如同暗夜里迅猛的猎豹,落地时几乎是无声的。

傅棠梨后退了两步,用谨慎的目光看着他。

这一夜的月色如同弥漫的白雾,从窗户的缝隙流淌进来,淹没了烛火的微光,男人是如此高大,他的身影落下来,覆盖了傅棠梨,显露出如同山岳般的压迫感,因为逆着光,她有点分辨不出他的神情,只觉得这面容既熟悉又陌生,叫她有些无所适从。

但她很快就冷静下来,敛了衣裳,屈膝行礼,举止如平常,优雅而从容:“当日闻皇叔重伤垂危,太子尝与儿提及,忧思不已,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