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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看他这个样子,她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小叔叔,我……我……”

“我”了半天,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只是担心他,可是“担心”两个字她说不出口。

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他现在看起来身心俱疲,没工夫应付自己,冬宁又自个儿飘回了叠彩园。

薛贞柳在房门口候着,见女儿忽忽悠悠地回来了,上去就将她牵过来,“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瞧女儿这魂不守舍的模样,也有些不安起来。

冬宁摇摇头,没心思仔细去回母亲的话。

“就是他侄儿出了点事儿。”

简单一句话带过,她便进了屋。

薛贞柳急切地跟上来,不依不饶地追问:“到底什么事儿?闹得严重吗?”她就恐章凌之受影响,到时候还要带累他们颜家就惨了。

毕竟朝野上下都知道,颜荣是他章凌之在提拔的人。

冬宁木然地点头,“据说是闹出了人命。”

但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她都没敢跟母亲说,他是把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玩儿死在了床上……

“哎哟哟!”一听着是人命官司,薛贞柳直拍胸口,“这下可麻烦,你说他侄儿的事,大家还不得把这脏水也往他头上泼?”

“我看他这事儿啊,难办。”

母女两个说不了几句话,见冬宁实在疲累,没有什么说话的心思,也赶紧地准备将歇了。

冬宁躺在床上,睁着双眼睛空洞洞盯着床帐。

有些她以前从未考虑过的事情,却在这几日渐渐浮现在心头,愈发清晰,便也愈发刺人。

她以前从不明白,只一厢情愿地吐露爱意,以为自己毫无保留地喜欢他,便也应该要得到他同等热烈的回应才是。

可他却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退却,回避,将她心伤个彻底。

她以为那是他的无情,是他的懦弱。

所以她要报以他同样的无情、加倍的惩戒。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她的执拗,伤了他,也伤了自己。

可是她不在乎。

及至母亲的出现,揭露了过去她从未想到过的事实。

原来在大人们的眼里看来,章凌之接受她的喜欢,才是一种侵犯,一种的伤害。

因为他和她,从来就是不公平的。

他比她长出这么多的年岁,多出这么多的阅历,任何一种促使她喜欢上他的行为,都像是在“引诱”,像是在“拐骗”。

他是她整个少女时期唯一接触到的男子,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温柔问候,都能够轻易激起她的怦然心动。

她的确对他心动了。

可是彼时,章凌之却对她说,应该出去看看,这个世界还有很多好的儿郎,她不应该在这里犯傻。

啊……那时呀,那时,自己只以为这是他的残忍。

可现在她才懂。

他爱她。

过去,他像一个庄严的父亲那样,给予十三、四岁的她近似娇惯的疼爱;

后来,他克制着拒绝她疯狂的求爱,只是因为不愿折断她的翅膀,在她最年少无知的时候利用她盲目的、毫无道理的崇拜将她绑在身边一辈子。

十五岁的颜冬宁不懂,可是十八岁的她忽然懂了。

他要赢得她的喜欢很容易,接纳她的喜欢更是易如反掌,甚至不用像诸如章嘉义那般的畜生一样去外面花钱找。自己迫不及待就送上门来了。

可是他推开她,却需要用上很多的勇气,还有很多的爱。

她的喜欢可以很放肆,泼泼洒洒,燃尽一切。

可他的爱,很克制,深沉到将她淹没,将他自己也吞噬。

十五岁的颜冬宁,他是她世界的唯一,或许会因为无知懵懂而喜欢上他;

可十八岁的颜冬宁,见识过一些不太多的世面,也有了一些不算丰富的阅历,却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