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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儿的梦幻想象。

看到新床落地的刹那,连芳嬷嬷都忍不住感叹,章大人真是把冬宁当亲闺女养了,若以后真当了爹,怕也不过如此吧。

可是这么漂亮的新床,冬宁却高兴不起来。

因着手稿的事,她和芳嬷嬷好几天都没有说过话了。冷静下来后,芳嬷嬷也懊悔自己当时的冲动,不该说撕就撕了,于是连着几日,都在换着花样地给冬宁做好吃的。可冬宁只是不领情,连个眼神都不想给她。

她们之间从未生过这么大的嫌隙。

章凌之察觉到了冬宁的失落,吃饭的时候尤其,平常叽叽喳喳缠着他说个不停的小姑娘,如今一个字都没有,这让饭桌一下冷清下来。

事情的转机在一个清晨。

那是再平凡不过的一个早晨,冬宁从睡梦中醒来,照例想赖会儿床。懒懒翻过身,手触到枕头边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她睁眼,微微撑着身子抬起,是一本装订精美的书。疑惑地打开,呆愣了片刻,慌忙去一页页翻,又一页页来回翻……

越翻,眼前的字迹越模糊,不小心一眨眼,一滴泪啪嗒洇湿了纸面。

她慌忙把书盖上,生怕泪水脏污了这本书,紧紧拥到怀里,任泪水肆意汹涌。

是她的故事,是他的字。

那力透纸背的苍劲笔法,她太熟悉,因为三年多以来不厌其烦地教导,她欣赏他的字,模仿他的字,连她自己的字也越写越像他的。

所以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把她那被“五马分尸”的手稿又重新拼凑起来,规规整整,誊抄了一版新的给她。

这背后所花费的时间和精力,她不敢估算,尤其他还需为了朝堂之事日理万机。

她就想啊,他这么好,自己这辈子还怎么喜欢上别人呢?

委托芳嬷嬷将那本书放在她床头的当日,章凌之回府便换了身常服,去叠彩园寻她。

“怎么样?这下高兴了没?”他期待地问,仔细去探她的神色,狭长的凤眼闪着细碎的光,菲薄的红唇微扬,那总是染着冷色的眸子此刻却在眼尾处挑出一抹温柔的弧度。

她忽然就想吻他,想撬开他的齿关,寻他最贴近的温度。

如果这辈子都没能得到他,那将是多么遗憾的一件事。

颜冬宁陷入了苦苦地挣扎。

章凌之的两次相看都被她“意外”搅合,可接下来呢?她不能每一次都这么幸运,能够屡次

破坏掉他的亲事。

孃孃说得对,他耗到这个年纪,总归是要成家的。心里越发着急,她甚至破罐破摔地想,那就跟他坦白好了,即使最后的结果是叫他对自己退避三舍了,那也好过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迎娶别人,然后把这个秘密埋在心里一辈子。

没错!

她握紧拳头,给自己鼓了鼓气。

颜冬宁,你要勇敢,你要出息,为爱冲冲冲!

可白日里给自己鼓足了劲儿,真到晚上一面对他,就又哑了火。

“你看看你这个课业!脑子里又在琢磨些什么?字也写得马虎,文章还有还有好几处错漏。”他手指在冬宁的课业上敲得邦邦响,锁着眉头圈几个朱批,一一给她讲解一遍。

“自己好好动动脑子,再把文章改一遍,一会儿拿来我检查。”

“哦。”她拿过那课业,灰溜溜地回了小书屋。

哎!

下巴嗑在书桌上,长叹一口气。她有气无力地拿起笔,只好又强迫自己元神归位,集中精神思考着他刚刚圈出的问题。

可时不时的,他那迷醉的吻她的模样就会闯进脑子里,甚至连他蹙眉训斥她时的严肃都会令她小鹿乱撞,进而胡思乱想……

修改后的课业交过去,她硬着头皮站在一边,果然,他绷着嘴角,将课业啪地往桌上一拍,听得冬宁下意识一个哆嗦。

简直不像话!

章凌之抬头,方要开口训话,却见小姑娘咬着唇,一副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