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讽地笑了一下,“竟只有三成。”
陈管事垂下眼,显然不愿就这个话题多说。
连朝于是说,“数年前,我听家父提起过济善堂。他一直很放在心上,当时我很不解,今日我来,总算亲眼所见,也想像家父一样,为这里尽一些绵薄之力。不知可以做些什么?为孩子们采买些棉衣棉被,或是哪里有短缺,需要银钱,请管事相告。”
陈管事摆手,踌躇片刻,还是道,“当时创办济善堂,几位主家便商定好,不可贸然收人财物。大家在年前,齐心协力赶制好了过冬的棉被与棉衣,眼下,堂中还可维持。我们也教孩子们,能够自给自足,就不必有求于人,靠自己的双手,比靠什么都强。”
连朝他推拒,转而说,“我们进门的时候,看见有孩子在习字。我在儿时,也有幸有乡邻教导,让我能够通读几本书,识得几个字。如今我也想为他们买些书,让他们也识些字。往后不止可凭借自己的手挣钱,还可以凭借自己的智识,去看更广阔的天地。”
陈管事笑着说,“劳作能改运,读书能改命。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皇帝道,“仔细挑选一些书,让妇人也可习读。我见她们在浆洗缝补,如有一些要售卖的荷包物什,我家中正好需要很多,不知可否定时定量,在此采买?”
陈管事笑着比比手,“如若我们做出的东西有用,我们会很欢喜。但如果贵人只是因为怜悯同情,又碍于不能直接施舍银钱才这么做,实属不必。”
皇帝面露难色,连朝抿着嘴角,替他打圆场,“确实,他家大业大。”
两三个在旁边看了很久的小孩儿,终于敢卯起胆子跑过来,躲在陈管事身后。
她才发觉,眼前那个领头的,竟然是福纳。
她问福纳,“你也在这里呀?”
福纳有些赧然,陈管事替他说,“他白天去酒楼茶肆里做跑堂,卖些小东西。他很勤快,又实诚,是个很好的孩子。”
陈管事引他们出来,温和地说,“来,大大方方地,问声好。”
几个小娃娃也有模有样学大人的模样,朝他们拱手福身。两个人站在一起,也回礼不迭。稀薄的阳光照着他们浅浅的影子,映在砖石地上。
福纳问她,“姐姐,你没有事了吗?”
她弯下腰笑着回答他,“多谢你。我们一起,做到了我们想做的事情。”
小孩儿拉住他们的手,笑嘻嘻地说,“那我们能一起玩爆竹么?”
皇帝与她对视一眼,又看向陈管事,见陈管事一直笑着,便欣然说,“好啊!”
很普通的爆竹,有用竹竿挑起来,点燃之后顺着引线炸开的,也有他们从外面捡来的,别人家爆竹没有炸干净留下的小炮仗,小小一个威力却很大,点燃了就要快跑,听见身后“啪”一声炸开,又忙不迭去点下一个。
这是平凡生活里,最便宜的乐趣。
皇帝问她,“敢不敢放这个?”
她直摇头,“我不敢。”
他笑了,“我放一个给你看。”
然后在孩子们的簇拥下,也摸了一个小爆竹,把它放在地上。
一个小孩儿说,“给它打个泥巴窝窝呀!”
他板着脸一本正经地,学她的语气,“很危险,使不得。”
小孩儿嘻嘻地笑他。
“滋啦”一声,引线点燃,她远远看着,生怕把这位至尊炸出什么毛病,着急地看他,“你快点跑呀!”
他就拈着那根香,带着孩子们跑向她的方向。
一连点了好几个,孩子们松泛起来,争相去点,便有好听的,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在庭院里响得热闹。
陈管事不知道从哪里,搬出个多捆的爆竹,笑道,“今天有客人们来,咱们迎接客人,放个响亮的大爆竹玩,好不好?”
小孩子们都说好,一窝蜂地四散跑开,没过多久,那些妇人、老人,都被孩子们领了过来。
一个老人说,“这大爆竹要晚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