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分忧、为婶婶效力,我哪里还敢说一个不字。”
顺郡王不欲久留,起身道,“你们说话吧。”
因见远远地一排支摘窗还没有放下,拿着调子问身边伺候的人,“都这个时辰了,窗子为什么还没有放下来?”
那伺候的人小心地回话,“福金出门吃酒去了,福金没有下令,所以没有关窗子。”
顺郡王不悦道,“这家里到底是听我的,还是听福金的?”
伺候的人迟疑了半晌,不知道这话应该怎么回才好,声音显见得低了些,“奴才是伺候关防院里行走的。关防院里,听福金的……”
顺郡王“啐”了一声,骂道,“赶明儿这家里全跟着她姓,就顺遂了你们的意呢!”
这么一路说着话,顺郡王的声音渐渐地远了。
与岑挂在嘴角的笑,这才慢慢地放下来。他先搀着诺夫人安坐,温声道,“我哥子脾性如此,若让婶婶为难,我先替他向您赔个不是。”
诺夫人此时,已经无暇再顾及什么礼数不礼数,声音哪怕有所克制,都能听出来难以抑制的急切,“三阿哥……”她还是如从前一般地叫他,才发觉时移事异,早已不能这么叫了。
“三贝勒,”诺夫人紧紧地看向他,“苟儿出了事,你能帮帮她吗?”
“我能。”他说。
第74章 午时二刻他回不了家了。
他将原本诺夫人搁下没吃的茶,递过去。冬日的傍晚寒浸浸地,一盏热茶在手中,也能抵消去不少的茫然。
他的声音平稳从容,先问,“玛玛还不晓得这件事吧?”
诺夫人见他如此,也稍稍安下心,顺了口气,“她玛玛这几日,咳喘的毛病,仿佛比往年更厉害。我心中知道分寸,不敢与老太太提,只说让她出门,替我探亲去了,也再三地嘱咐敬佑,不要多话——临出门前,老太太还念叨着,外头天寒地冻,盼着她回家。”
一向自持的诺夫人,难得哽咽了一下,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才接着说,“年关将近,我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求,就希图一家团圆,都平平安安的。是我不该,隐约知道她心中有事情,没有细问,与她开解。不然,也不会走到这一天。”
“这件事情,就算不是因为想救叔叔的命,她也一定会去做的。”
淳贝勒说,“我知道,说再多话,不能让婶婶安心,都是徒劳。我只能这样和婶婶解释,她做这件事,一定有她的道理,也是在她深思熟虑之后,仍然义无反顾地选择去做。她很了不起,至于我,没有别的可以保证,只能向婶婶保证,我在一日,她在一日。她若一定要面对旁人的攻忤责难,也绝对不会是一个人。”
诺夫人
目光晦涩地注视他良久,好几次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欲言又止,只是问,“我是一介妇人,别的什么都不太懂。只想问一句,这件事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她怎样才不会有事?”
淳贝勒说,“朝廷的事,我不好与婶婶详说。三年前拜敦为铲除异己,肆意罗织罪名,致使黄举一干人被议罪下狱。叔叔也牵连其中。叔叔为官清廉,却遭此莫须有的罪名,在刑部大牢羁押日久。如今先帝三年国丧已过,借叔叔的案翻黄举的案,议拜敦的罪。她便不再是什么罪女,而是功臣。届时我会向万岁跪奏,为她请封。让她往后的日子衣食无忧,再也不必殚精竭虑,过得辛苦。”
诺夫人的目光,在听到“黄举案”时,有一瞬间地迟滞,不知为何,竟然露出怪异地笑,又像是最终释然,又像是早有预料,蓦地,两行泪毫无征兆地滚落在衣襟上。
淳贝勒始料未及,只能再次宽慰,“婶婶不要着急……”
诺夫人问他,“如果是我呢?”
她问,“如果她蒙昧无知,一切都是我心有不甘,唆使她……”
淳贝勒已经打断了她的话,虽然面色依旧是殷切的,眼底有几分压下的不耐与疲惫,许是这几日为此事悬心,没有歇好的缘故,他的声音肃了肃,“我知道婶婶想救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