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人,我们凭什么相信你?我爷爷说你可信,他第二天就死了。”
温缜听完觉得有戏,便道:“那姑娘可敢与我立个赌约?”温缜突然提高声音,雨水顺着他的斗笠边缘不断滴落,“给我三日时间,若查不出真凶,我温缜愿以命相抵!”
阿兰朵瞳孔微缩,苗兵中响起一片哗然。老巫扯了扯她的衣袖:“丫头,他敢发这样的毒誓”
“好!”阿兰朵猛地抬手,苗兵立刻安静下来,“但我要亲自跟着你查案!若你敢耍花样——”她抽出腰间弯刀,刀光在雨夜中格外刺目。
温缜毫不犹豫地解下佩剑扔给狄越:“成交!”
狄越看了看他解下的剑,这事办的,好像他会用剑一样。
温缜空着手在苗人警惕的眼神里走向她,狄越将刀解下给亲兵,握着他的摇光剑跟在后面,也警惕异常。
温缜想了想回头,“来两个听得懂苗语的,卸了兵器来。”
别到时候沟通有问题。
阿兰朵是听得懂汉话的,她从小上学堂,对温缜的话没有异议。
他们带着温缜回了苗寨,温缜拿下蓑衣,里头衣物也已半湿,春寒料峭,所幸阿兰朵点起了火堆,让他们先烤火。
火堆噼啪作响,温缜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指,接过阿兰朵递来的姜茶。他环顾四周,发现苗寨的竹楼里挂满了白色布幡,几个老人正在角落里低声啜泣。
“龙老司的遗体在哪?”温缜开门见山地问。
阿兰朵眼中闪过一丝痛色:“在后堂。按照我们的规矩,横死之人要停灵七日才能下葬。”
“能否让我验看?”温缜放下茶碗,“或许能找到凶手的线索。”
苗寨的老巫闻言立刻激动地摆手:“不行!汉人不能碰逝者!”
阿兰朵却站起身:“我带你去。”她盯着温缜的眼睛,“但只能你一个人。”
狄越立刻要反对,温缜抬手制止:“好。”
后堂内,龙老司的遗体安放在竹床上,身上盖着绣有图腾的白布。阿兰朵轻轻掀开白布,露出老人脖颈处一道狰狞的刀伤。
“伤口平整,一刀毙命。”温缜俯身细看,“凶手必定是龙老司熟悉之人,才能近身下手。”
“不是,”阿兰朵侧头看他,“我爷爷今早交了告状的状子上去,外面又来了一人,说是重庆府派来的人,爷爷让他进了,撤了蛊与毒,可后来一直没反应,我们去看,他已经躺在血泊里。”
“不可能,姑娘,我是重庆府知府,今早我未有任何调令,定是栽赃嫁祸!”温缜服了,这么明晃晃的大锅砸下来,还是冲他来的,这要是他没阻止,事后酿成大祸,那锅岂不是精准的扣他头上?
简直是岂有此理!
温缜强压怒火,仔细检查龙老司的伤口:“姑娘,这刀法不是官制佩刀所为。”他指向伤口边缘的锯齿状痕迹,“你看,官刀可不是这样的。”
阿兰朵猛地抬头:“这是苗刀,不可能!寨中没人会”
“但若是有人故意用苗刀行凶呢?”温缜眼中有寒光闪烁,“既能嫁祸苗寨内斗,又能挑拨苗汉关系。”
这就是扰乱视线,温缜看了看窗外的雨,还有漆黑的夜,“如今太晚了,也太暗了,不如等到明天,我们再看看,姑娘也细想一下,这些天可有不对的地方。”
阿兰朵看了看外面,她心浮气躁,温缜却要缓要稳,她点点头,“好,我先带你们去休息,明天再说,可是温大人,三日之内,我要见到凶手。”
“好。”
说着她带他出去,狄越也迎上来,这苗寨他错开一眼都不放心,生怕蛊虫小技一没注意就中了招。
温缜简直是在作死。
温缜也没法,这件事只能这么来,这些部族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把火掐在刚起时,等到熊熊烈火,说什么也就晚了。
那个时候血流成河,没有人再去关注最开始的恩怨了,因为后面的惨烈已经不足于用什么真相去平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