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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让厅内温度骤降,“咱家奉皇命查办此案,莫说你锦衣卫的地,就是内阁值房也搜得!”

陆轲身量修长,着一袭绛紫蟒袍,腰间玉带如雪,更衬得他肤白胜玉,竟比寻常女子还要细腻三分。

“陆轲,你别给脸不要脸!”

不知道为什么,温缜总觉得王山更符合他对太监的刻板印象。果然,世人总是看脸的,但凡陆轲换身衣裳,还真认不出他是个太监。

他瞧了眼陆轲的衣裳。突然就懂了记载的,[太监衣蟒腰玉,视一品武官,穿蟒曳撒,其色如血。]

果然,在大明当太监是一个很有前途的职业,更别说王振一手把控的司礼监。

“咱家倒要问问,”陆轲冷哼一声,都不带正眼瞧他,“银库失窃前三日,王俭事为何突然调走库房所有番子?”

“那只是因为——”王山话到嘴边突然卡住,脸上横肉抖了抖,随即又挤出几分假笑,“那自然是奉了王公公的钧旨!陆提督若有疑问,不如直接去司礼监问话?”

陆轲端茶喝了一口,笑起来似讥似讽,说话还带着尾音,“好一个钧旨。”

他轻笑时,眼尾微挑,那笑意却不及眼底,只教人想起雪地里伺机而动的白狐。

没人搭理温缜,他自然只得自己观察,王山相比陆轲,对比实在太惨烈,太丢锦衣卫的脸了。而陆轲棱角分明,却无半分粗犷之气。眉如远山含黛,眼似寒星点漆,脖颈修长如鹤,隐约可见青色血脉。这般人物,倒像是从古画里走出来的谪仙,偏生做了这人间最阴诡的东厂提督。

毕竟在王振大权独揽下还能出头的人物,此时王振出任宦官中权力最大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心腹有马顺,王山等控制锦衣卫,是朝臣对其不跪拜,都会被他弄死的人物。

朱祁镇对王振可比对亲爹孝顺,一口一个王伴伴,王伴伴让他去送死他都去,重登帝位第一件事就是给他的王伴伴厚葬。

怎么不是真爱呢?

这个案子是谁干的,不重要,王振明显想弄个冤假错案,明的很明确,就是把方总兵拽下来换自己的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真相谁说出来谁死。

温缜也不头铁,找什么真相,把银子找出来就好,于谦去治灾去了,银子都是挪用的,需要把先前的三十万两找出来。

沈宴也不为难温缜,他上前报,“有王大人,陆公公于一旁观审,此案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陆轲才正眼看向沈宴,与跟在沈宴身后一同行礼的温缜,“这就是于大人点名要他来查的秀才?长得还挺俊秀。”

温缜走出来半步,硬着头皮撩袍而跪,“草民见过王大人,陆公公。”

他长得好,行礼动作也如行云流水,赏心悦目。陆轲的目光在温缜身上流转片刻,轻笑一声。

“起来吧,听说你查案很快,轻易就查出了方总兵的百户。”

温缜起身时不着痕迹地退后半步,恰好让沈宴的飞鱼服挡住陆轲探究的视线,“回陆公公,学生不过略通算学,况且只是一百户,旁人也能接触到,哪里能成证据。”

王山突然阴阳怪气地插嘴。“一个秀才也配查钦案?怕是连算盘都”

“王俭事。”陆轲轻飘飘截住话头,“您方才说调兵是奉王公公之命?”他突然转向角落里的书记官,“记下来——王俭事亲口承认,银库守卫调动乃王振公公手谕。”

王山脸色顿时铁青。温缜暗叹这陆轲好生厉害,三言两语就把祸水引回王振身上。

沈宴适时上前,“二位大人,既然银子丢失,不如先从漕运衙门查起?”他故意提高声调,“毕竟方总兵负责押运。”

厅内众人心照不宣地交换眼神。这才是关键,方总兵与于谦两人如铁石横在那,王振早就想换掉这块绊脚石。

第33章 赈灾银(六) 安敢向上攀咬!……

沈宴毕竟在锦衣卫, 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他要是敢当人面吃里扒外,王山能把他皮给扒了,本来就看北镇抚司的人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