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阿龙迦瞳光一闪。而后明白了他的意思。
“人们的衣服颜色不同。”他侧过头,“比如右手边二十米处,人数为八的团体中,有五人衣红,两人衣墨绿,只有一人衣黑。”
不仅是这八个人,放眼望去,圣庭的大门洞开,衣装华贵的人群陆续而至,人头涌动,宣唱声不绝于耳。
人群的着装泾渭分明,多数人的衣着都是红色的,深红、浅红、暗红、枫红,女士们的长发中斜插晚霞一样红的大丽花,男士领口则塞着枫红的领巾,这些衣红之人虽散布各处,与人交谈,却隐隐仍成一个群体,眉梢眼角骄傲而飞扬。
其次是衣墨绿的人群。这些人的服装趋向保守,长袖长裤,似乎每个人都是异战局局长李约那样不露肌肤的严苛,领口的领带打到最紧,女士们的长裙不事热烈奔放,而更加婉约,身周的香水也沉郁如夜色,深青的裙摆在人群中走过,仿佛暗水上盛开青色蔷薇。
最后,人群中隐约能看见几个穿黑衣的人。这些人的人数实在太少,淹没在人潮中,只能看见零星的黑色。
他如实描述。大卫点头,“非常敏锐。只是,除了这三类,其实还有第四类的人。但是他们穿的颜色太杂太随意了了,就混在前三类中,你看不见。”
阿龙迦眉头微动。这种大规模的着装同调性,在他的心中,代表着某种党派。“是为了区分党派?”
“是。”大卫承认,“这是他们政治官员中的大党派划分:中天派,衣深红,其中成员全部来自或就任于王庭星团,也就是中天大冕座;星环派,衣墨绿,代表附近多重群星之环的势力;边缘派,衣黑,来自更荒芜、遥远的边缘星域。”
“至于第四派,第四派没有名字,但人们都叫它自由派,其中所有人都追随圣庭女爵。”
阿龙迦心下了然。在他的年代,这种按王庭、星环、边缘星域的党派划分就已经根深蒂固了,只是还没有形成这样的着装统一。
“在此之外,还有一些政治力量是属于‘皇室党’的,但是,他们不可能出现在圣庭夜宴,因为没有人邀请他们。”
‘皇室’党。阿龙迦的面容似乎狰狞了一瞬,他很多年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再次听到这个曾经以肉互搏、以牙撕咬的死敌,牙间仿佛有一股浓烈的血腥。
人群嘈杂起来。门口再次奏响恢弘的音乐,响亮高亢,仿佛天空里下起一场金色的骤雨。
门后那些人走进来的瞬间,仿佛有光照了进来。却不是灯光,而是那群人的容光,这光像是一下把一切都点亮了,满殿的光明都开始呼吸。
那里站着月色般的群影,都是年轻人,女孩们长纱如雪,男孩们一身白衣。
他们的美似乎是朦胧的,不可触碰,像映在冰上的影子,一袭袭白衣影子重叠,叫人想起芭蕾舞剧吉赛尔里在林中起舞的幽灵,头顶垂下哀艳的白纱。都是年轻而纯净的面容,年轻人们低着头,眉毛秀气,睫毛纤长,低垂的瞳子清澈如湖,清秀得像是竹子,或者《以诺书》中描绘的神前天使,叫人心中战栗又惊动。
殿内被那种光芒压得静了一瞬,而后愈发得嘈杂起来。
“‘歌舞团’来了。”有人低声嗤笑。
“不知道今天又要跳什么舞?”
年轻人们排成长列,从黑色拱顶的长桥下走过,像是一列朝圣的白衣神使。
“别看有的年纪小,”大卫努努嘴,“这些年轻人,可是受到了特邀才能来圣庭献出表演,但却并不是民间那种歌舞艺人,事实上,他们中几乎所有人都是公卿要员之家的贵胄,不是家里最优秀的孩子也接不到邀请,来到这种只限于顶层的御前夜宴,对于这些年轻人来说,这是顶天的殊荣。”
“什么表演?”
“等所有人都到了,你就能看到。”
仿佛是应和着大卫这句话,前殿忽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本来年轻人们的到来使得场面喧嚣十足,有人吹口哨打趣,有人眼神肆意流淌,可这一刻所有的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