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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来的宗室和他们的家眷,最后是大臣和他们的家眷。

但段之缙可不在后边,他和郑楒琅二人天天守在前边汇报政务。

说来也奇,也许真是叫京里闷的,皇帝一出京说话也不困难了,在车驾上神采奕奕,除了手抖得厉害没一点儿毛病,竟看不出什么病态。

这一路上也算是顺利,到了塞北之后皇帝下令组织围猎,他虽不能下场,但也看得津津有味,甚至命人驱鹿至其身前,也开弓射了一箭。

只可惜终究是老了,手也抖得厉害。

不过他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自己释怀一笑,叫人扶着回座位上了。

他瞧瞧跟在身边的纪明瑚,问道:“旁人都去了,你怎么不去?”

“回父皇,儿臣身子弱,还是跟在父皇身边伺候着吧。”

皇帝仔细端详了他日渐圆润的脸,狡黠一笑:“不尽然吧?朕看你的懒病犯了,不想要去吃累。”

纪明瑚只称是。

皇帝叫他在身边坐,过了一会儿鼻尖一耸动,攒眉道:“怎么这么重的檀香气?烟熏火燎的,你的太监呢?”

粟禾子赶紧上前回话:“回陛下,我们王爷夜里诵经染上的香气,带来的衣裳全是这个味儿了,实在去不掉。”

“你诵的什么经书这般用功?”

“《金刚经》、《地藏经》、《无量寿经》一类。”

他这样说,皇帝便全明白了,是在给自己祈福。

“唉……若是这东西有用,最该万岁万岁万万岁的是和尚才对。仔细着你自己的身子,不要太劳累。”

纪明瑚口上答应下来。

没过一会儿,下场围猎的侍卫、皇子和宗室们也就回来了,按照猎物大小和数量排名,竟然是长乐王世子纪明煜排名第一,皇帝看着那成堆的兔子、狐狸,还有一头野狼开怀大笑:“很像你父亲,到底是虎父无犬子,可惜长乐王没来。赏你……第一只鹿尾赏你。”

逐“鹿”天下,鹿尾又格外的香醇,口味厚重,算得上是美味,第一只都是皇帝先用,剩下的赐给皇子王公,现在这一整只赏给了纪明煜,倒是省下了纠纷——皇帝压根不能吃鹿尾,赏给哪个皇子都是风波。

纪明煜谢恩,同纪明瑚两个人一起凑在皇帝身边说话,没一会儿,绥王妃便牵着纪焕上前,所谓天伦之乐不过如此。

自出了京,一切烦心事儿都淡忘了,京中有长乐王在皇帝也放心,属实是过了挺长时间的舒心日子。

但塞外天气多变,转瞬之间入了秋,别说本就是病人的皇帝,连素来身体强壮的段之缙

等人也染上了风寒,皇帝更是发起了高热,旧疾复发。

这一次,他整整昏迷了两日,近乎生死一线,别说群臣,就连段之缙也心惊胆战,若挺不过去,遗诏所书之人定然是纪明祚。

原本开怀的日子一去不复返,未染疾的人轮流照顾,痊愈的人也挨个顶上,终于把皇帝盼醒。

群臣再难以忍受储位不定的恐慌,在御帐之前请命,立太子以安民心,定储位以明尊卑。

皇帝只叫段之缙去传口谕,身后之事他早有打算,立太子一事实属无益。而后下令返程,想要回京养病。

可树欲静而风不止,身轻气虚的皇帝在车驾上养病的时候,翰林院学士竟敢阻拦车驾,想要以死请求册立太子。

皇帝病中气急攻心,只觉得头晕目眩,膝盖一软就倒了下去,一瞬间兵荒马乱,皇子扶着他躺倒榻上,太医匆匆赶来,急急施了几针皇帝才稳定下来,大家鹦鹉学舌,说着老一套的话劝陛下息怒。

这是多少次了?

皇帝记不清。

在病中,他再也感受不到往日的关怀和亲切,只觉得大臣在逼凌他,想要叫他退位让贤。

李渊……

李隆基……

皇帝看着满脸大汗劝他息怒的纪明祚,忽然想问问这个孩子,他会是李世民吗?

可皇帝很快冷冷一笑